可如果若生说了,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段素云不敢深想下去,却不得不担心。
“可是出了什么事?”段承宗见她久久不语,皱起了眉头。
“爹爹今日可要出门?”
“午后同人有约。”段承宗微微颔首。
段素云的脸色一变,勉强笑着,眉眼间却有掩不住的紧张:“约的是谁?我可认得?”
段承宗闻言,略有不悦:“是位同僚,你并未见过。”
他语气平缓,神态如常,没有半分撒谎的模样,可段素云将这话听进了耳朵里后,却难以相信他要见的人当真是他的同僚,而非若生。她回想着那天若生同自己说过的话,还有信誓旦旦的笃定模样,顿时害怕起来,觉得父亲这是同若生早早串通好了,他必定是要出去见若生的。
而且若只是位同僚,她问一问,又能如何?他为何不悦?
段素云叫自己心中闪现的念头唬了一跳,看向父亲的眼神立时变了。
段承宗则见她古里古怪的,叹口气:“可是闯了什么祸?”
“闯祸?没有!当然没有!”段素云断然否决,她近些日子都安安生生地呆在屋子里,能闯什么祸?这般一想,她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端端的,父亲为何要问她有没有闯祸?
她骇得面色发白,声音也颤抖起来,忽然说:“爹爹,我害怕……”
段承宗愣了愣:“好孩子,怕什么?有什么事,同爹爹说。”
段素云泪如雨下:“我怕自个儿担不起太子妃的身份。”
“胡说!”段承宗沉下脸,“承蒙祖宗荫庇,你方有今日的造化,怎能自己先生了退意?!”
段素云哭得更厉害了,几乎连话也说不完整:“……爹,可女儿……女儿真的怕呀……”
她像小时一般,哭闹起来。
段承宗原先还要训她,这般一见,却也是傻了眼,急忙劝慰起来:“快莫哭,哭肿了眼睛可怎么好!”
段素云却哭个不休。
他没了法子,一面命人去请夫人来,一面耐下性子劝起了女儿。
可段素云的性子跟六月天,孩子脸似的,一会晴一会雨,断断续续的,却始终不叫人安生。段承宗嫌她哭得头疼,转身要避,却还不等迈开步子,就叫她给拖住了,哭着喊“爹爹,我委实怕得厉害”。
段夫人见状,就也在一旁陪着轻声啜泣起来。
他这腿就再也迈不动了。
结果这一日,他没能出门。
时至午后,段承宗同夫人一起陪着女儿,终于在心中暗叹了一声:罢了,不去便不去了吧……
左右他要见的人,不是同僚。
自然,若生今儿个也没有打算要见他。
她见的人,是苏彧。
一大清早,若生就寻了个由头出了门,说是想起大伯母的生辰快到了,她得去找找合适的寿礼。
是以这会马车一角,就搁着一只礼盒,里头躺着尊玉佛。大伯母孀居,吃斋茹素,成日里念经,送她的礼,最容易。礼盒静悄悄地躺在那,边上也静悄悄地躺着一团东西。
忽然,那东西动了动,抬起半张脸来,“喵——”
叫唤了声,它打个哈欠,又将脑袋给伏了下去,一动也不动。可一当马车里的人没有注意到它,它立即就探出爪子抠起了礼盒外层来,“嗤啦——嗤啦——”,像磨爪子。
“元宝。”轻袍缓带的白衣公子低低唤了它一声。
它立马将爪子收起,用肉垫摩挲了两记礼盒外被自己抠出来的痕迹,“喵呜喵呜”讨好地叫起来。
苏彧却没有看它,只望着眼前的绯衣少女道:“时辰差不多了。”
若生便撩起帘子往外探眼仔细看了看:“果然,叫三表姐缠住了脚。”
“你算得很准。”苏彧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看向她的目光里,却有着鲜见的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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