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
船头站着的高壮青年打着赤膊,侧身往船下的滔滔海水中吐了一口,回身大骂道:“掌舵的林卅怎么回事?这都走了多少时候了?一块陆地都见不到!”
忙有人上前来鞠躬道:“李大爷,您息怒,您息怒……”
“息怒个屁!”青年手一叉腰,怒目圆睁:“这一趟可不能出乱子,这是要供给军中的粮饷,失了这批货,咱们都得掉脑袋!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李、李大爷……”掌舵的林卅哆嗦着从船舱里出来,抖着声儿说:“这,这怕是进了迷海了……”
“迷海?”青年皱眉,一边的小兵惊慌地解释道:“李大爷,传、传闻中凡是进了迷、迷海的船只,都会失踪,寻不着的,谁也不知道迷海、迷海里有什么……”
正当这时,一阵邪风刮了起来,这艘还算是船坚炮利的战船顿时歪歪斜斜。青年大声下令道:“林卅回去掌舵!各舵手们不要惊慌,掌稳舵,不要让船翻了!许建带人去护着粮饷,避免被风雨淋湿!”
“是!”
各人各接了命令,纷纷去了,青年抹了一把糊上脸的海水,舌头舔了一下,又是“呸”一声:“真他奶奶的咸!”
“李爷!”忽然,有人惊呼道:“你快瞧!”
青年探身望去,顿时大喜:“陆地!林卅,靠岸!”
众人见到陆地就好像是见到了主心骨,各舵手也开始奋力地往前划着。然而越往前越不对劲儿,青年敏感地觉得四周像是有人在偷窥。
“杀!”
忽然,战船四周吆喝声起,几艘船从陆地后边快速地驶了过来,小兵顿时惊叫:“海盗!”
那几艘船上确实是站满了举着刀一脸凶神恶煞的汉子,可站在最当前的却是个身着红衣,高挑明艳的姑娘。她手上挥舞着一把亮色弯钩,虎视眈眈地盯着战船。确切的说,是战船上最显眼的那个青年男子。
“来者何人!”青年大喝一声,快速穿上衣裳,清啸声瞬间而至:“迷海飞天盗,海千傲!”
“飞、飞天盗……”小兵冷汗顿时直往下冒:“飞天盗不是绝迹了吗……”
“飞天盗怎会绝迹?有大海的地方,就有我们飞天盗!”
又是那清啸声,战船中的舵手们均方寸大乱,一时半会儿战船举步维艰,掌舵的林卅出了一头的冷汗。短时间内,飞天盗的四支船已经靠近了战船,方向、位置相对,距离相同,战船已成他们的囊中之物。
“慢!”此时,青年却高喊道:“此乃朝廷粮饷,飞天盗也算有仁侠之名,不去盗那黑心商贩,却盗百姓缴纳给朝廷养兵的粮食,岂不有辱仁侠之名?”
“你是何人?”海千傲厉声喝问。
青年答得爽快:“益州辉县李航,未入流武官!”
“没品级的武官,还敢跟我叫嚣!”
一声清呵,立刻有两个孔武汉子踏浪而来,不由分说架起青年踩水过海,将他扔到了那片陆地。
这青年,正是长大后的山子,李航,字扬帆。
李航刚站起来,身后红影一闪,海千傲已经紧随而至,手上的弯弯钩不由分说地冲着李航招呼过去。
李航还算机灵,立刻倒身一滚,四下张望后不免失望——他没有武器可用!
“既然要打,就正大光明地打!”李航站起,在距离海千傲五步之远处大喝道:“海千傲,你拿弯钩,即使是胜了,那也是胜之不武!”
海千傲略一犹豫,便爽快地弃了弯钩,挑衅地冲李航道:“赤手空拳,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那可不一定!看招!”
李航入军营后自然也是从最低等的伙头兵开始做起,每日担水、担柴,他把沙包绑在腿上、手臂上锻炼臂力和脚力,一年之后考核时他比谁都厉害。然后他成了一名勤务兵,帮军营中诸位兄弟和武官看岗放哨。他也不恼,就此机会锻炼自己的意志力,如今他已能做到,说不睡就不睡,说不眨眼就不眨眼的境地。又是一年,他终于成了一名正式的小兵,开始学习挥舞刀枪。可是他试过一段时间后,还是觉得赤手空拳更适合他,所以他果断地弃了兵器,专门练习赤手空拳打人的本事。
海千傲也算是栽在他手里边了。
李航先发制人,海千傲猝不及防,已然失了先机,然后李航以他在军营中闻名的快速度和重力度朝着海千傲连番攻击,海千傲到底是个女子,有些部位总是下意识护着,才几招,已经被李航按在了怀里无法动弹。
“放开!”
此时的海千傲双手被李航反剪,一只膝盖落地呈下跪姿势,头不断地摆动着,全身扭动,挣扎着要从李航怀里出去。
李航大骂道:“臭女人,别动!”
“你说谁臭女人!”海千傲立马火了:“你才是臭男人!”
“本大爷这是男人味儿,谁像你,一个女人浑身咸涩味,没少泡海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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