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着这样的场面,李厚仲和刘氏也不能跟李厚伯计较起来,不然这便是在外人面前丢了自家儿子的脸面。
刘氏虽然脾气火爆,可关乎到自己儿子的前途脸面的事情她还是有两分分寸的。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可能忍不住真的会跟李厚伯起冲突,所以冷哼一声走了,不与李厚伯正面对上。
李厚伯笑意盈盈地朝李厚仲走了过来,嘴里说道:“二弟啊,我侄儿人呢,真不愧是我李家人啊,这真出息……”
李厚伯这一声嗓门儿很大,引得周围几桌的人都望了过来。
李厚仲脸色不虞,黑着脸说:“大哥本来就来得晚,就别找三郎了,他这会儿跟几位先生说话。大哥赶紧入席吧。”
那边儿两桌李厚伯的家眷都坐好了,朱氏忙走了过来拽李厚伯:“赶紧去那边儿坐下,今儿主人翁是铭子,你别瞎掺和。”
李厚伯还待说什么,被朱氏一把拉走了,紧接着李银也来拉李厚伯,将他按坐在了凳子上。
李家这场宴开了一百六十六桌席面,在李家村这也算是头一份了,李厚仲和刘氏这是大手笔,在院内的近亲私底下在嘀咕,在外院儿道上的也在嘀咕,讨论着:“这李家家境殷实啊,啧啧,三个儿子都是大出息,老大是村长,老二镇上有两家店面,这老三中了举人,眼瞅着就要做官儿……李厚仲和刘金花可真是上辈子修了大福气啊!”
便有人接话说起李家早年间的不如意来:“这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李家,以前李老二家可是穷困得不行,谁能想到人家今儿又这样的家底儿啊……对了,李家发迹可不就是从他们家闺女儿找回来了开始的吗?好像从那时起,李家的运势就越来越好了……”
有人忙道:“说起李家这欣姑娘,那的确是个福气人儿呢!相夫教子可是有一套,现在已经是镇上的夫人了,那气势……你们瞧见没?人家回娘家,这马车奴仆的,跟着伺候的都好几人呢!”
一边说着,大家的眼中都闪着艳羡,直道李家修了善缘,将来李厚仲和刘氏那就是等着享福的命,众人都羡慕李家儿女有出息。
一人这般说,其余人便都跟着附和,没多久这话头就传进了院子里边儿。
院子里边儿摆了二十来桌,李厚叔挪了凳子挨着李厚伯坐了,兄弟两个贼眉鼠眼地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还时不时地朝着李厚仲那边儿望。李欣闪眼间注意到了两人的鬼祟动作,禁不住皱了皱眉。
李铭跟着李厚仲和刘氏一桌一桌地挨着敬酒,他到底还年轻,酒量也不好,虽然米酒度数不高,一圈儿喝下来他也有些吃不消了,脸颊酡红,双眼迷离。
喝了醒酒汤,李铭在院子里边儿张望了片刻,方才循着李欣和关文那桌酒席过去。扬儿忙让开自己身边的位置让他小舅舅坐。
李铭托了腮,侧头笑望着李欣和关文,道:“姐,文哥,吃得可好?”
“差不多饱了。”李欣笑道,吩咐身后的青丫道:“去盛碗饭来。”
青丫忙应声去盛饭,李欣对李铭道:“瞧你敬了个来回的酒,肚子怕是都饿了,赶紧用点儿饭菜。”
李铭笑着说:“好,听姐姐的。”
李铭低垂了眉眼,端了茶水喝了一口,眼神微微闪了下,低声道:“大伯和三叔这是去找爹去?”
李欣忙抬头,定睛一看,李厚伯和李厚叔已经不再他们原本的位置上。李欣又往堂屋那边儿方向望去,果然,那两人脚步匆匆地朝堂屋里去了。
堂屋里边儿坐的都是辈分高的老人家,泰半都是老眼昏花的,李厚伯与李厚叔自然不会是去他们说什么,而在里边儿招呼着人的正巧是李厚仲。
“不管他们,你吃你的。”
李欣接过青丫盛上来的饭,李铭端了,又往堂屋看了一眼,方才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不知道李厚伯和李厚叔前去与李厚仲说了什么,总之知道傍晚彻底散了席,李厚仲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刘氏并不知道这件事,拉着李厚仲很是恭敬地送走了一批贵客,其中包括李铭的同年、同窗、先生,以及身上有挂职的年轻官吏,都是与李铭有渊源的。
残羹剩饭要收拾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好在人手够,刘氏专门雇了人帮忙,也不需要李欣等人也上前忙活。
李厚仲一言不发地进了厅堂,其余人都跟了上来。
那块石头此时摆在了高龛上,物归原位。
“今儿这场办得不错,三郎,没让你丢人吧?”刘氏笑眯眯地问李铭。
李铭笑道:“挺好的,娘。多谢爹娘和大哥二哥帮忙张罗。”
刘氏笑得灿烂:“对你有益处就好,等过了年,你还要往京师去,多结交几个朋友到时候一道过去……”刘氏絮絮叨叨地自顾自说着,李铭也不打岔,只含笑不时点头。
说着说着,刘氏也觉得不对劲,掉头问李厚仲道:“当家的,你咋回事儿,咋一句话都不说?”
李厚仲吸了口气,道:“我想事儿。”
“你能想啥事儿。”刘氏嗤笑一声,抚着李铭的手臂一脸骄傲地说:“咱有这么出息的儿子,你还能想啥,等着你儿子孝顺你就成了呗。”
李厚仲长舒了口气方道:“大哥跟三弟刚说,这石头让给供到宗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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