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跟他好歹是结发夫妻,再怎么样在一起也有两三年的光景了,不过就是一时的口舌,怎么就能跟我和离呢?我自认为自己对他也是好的,他怎么就瞅不见我的好?说和离就要跟我和离,这叫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胡月英一边说着,一边嘤嘤地又哭了起来,才拾掇地体面两分的脸上又挂了两条泪痕。
李欣看着不由叹气。
“你们两口子的事,就算我是大嫂子也不能管太多,手伸得太长了不好。”这话便是明白地告诉胡月英,这事儿自己不可能硬茬进去插手管了。
胡月英却急忙摆手,拉了李欣说:“大嫂,你能管的,你一定能管的!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全哥他一直以来就听大嫂你的话的,你说一他不说二,他对大哥都没那么听话过……”
“住嘴!”李欣顿时觉得自己太阳穴直跳——胡月英这话简直是诛心之言啊!要是别人听了去,添油加醋地说关全对她有些什么心思,那她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跟顾海棠传那谣言不一样,顾海棠那必定是外人,可是这话是从胡月英这个关全的媳妇儿嘴里说出来的,澄清都找不到地儿澄清去!
李欣嘴都有些抖了。她这几年来别的可能没学会,但她学会了四个字——人言可畏。若是胡月英这话传出去,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去怎么面对了。
小叔子对大嫂子言听计从,这叫怎么一回事儿!
胡月英被李欣这一声吼给吓住了,见李欣狠狠地瞪着她,还有些没弄清楚状况。
李欣深呼吸了几下,告诉自己不要动气,可心里的火气却还是蹭蹭地往上升。
“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你再说一句,是不是要说我跟四弟之间有什么猫腻了?”李欣厉声道:“你在沈家作坊里做工也有一段时间了,跟那些人精似的人打交道还没让你学会说话要过过脑子?你这一句话可能会把我害惨你知不知道!”
胡月英顿时瞪大了眼睛:“我,我说什么了……”
李欣气极反笑:“你连自己说了什么都记不得了?你那脑子长来到底干什么的!这半年一年的待在沈家作坊里做那点儿活计,要怎么过日子你都忘了吗?你倒是说说四弟为什么就跟你提了‘和离’两个字!什么一时的口舌,四弟也是个稳重的人,真要是跟你一言不合,那前段时间你们还闹着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提?”
李欣吸了口气,最后一句话让胡月英顿时面露苍白之色:“他既然开口跟你说‘和离’,那必定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他已经下了决心,要想让他改主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胡月英顿时泄了气般瘫坐在了凳子上,双眼无神呆滞地望着李欣,双目没有焦距,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凄惨,似乎是陷入了绝望。
见她这副模样,李欣也气不出来了,就当她是一时失言,叹了口气轻声说:“虽然不是那么容易,可是你既然不想跟他分开,还是可以想象办法的。”
胡月英忙又挺了腰板,眼睛里一下子就放出了光亮,灼灼地看着李欣,好像是把李欣当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这让李欣顿感压力巨大。
“我会跟你大哥说,让他从旁劝劝四弟。你也别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别人帮你,这段时间你也反省反省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让四弟就跟你说了‘和离’两个字。另外可以去找找你爹,让他跟四弟聊聊。毕竟亲家公是四弟的老丈人,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胡老爹好歹也是关全夫妻双方唯一的老人了。老关头是万万不能让他知道家中小辈出了这样的事儿的。
胡月英泫然欲泣地连连点头,李欣摸了摸桌上变得温热的茶水,顿了顿后问胡月英:“你跟小碧怎么回事?她哪儿惹你了?你今儿一来就把她当出气筒似的,别忘了我还在这儿呢。”
胡月英低下头,半晌后方才冷笑道:“大嫂也管管你自己身边儿的人,小小年纪别学了一身狐媚子本事回来,咱们是妯娌,咱们才理当亲近,她没事儿怎么就老往爷们儿身边儿凑。”
李欣皱了眉头,对胡月英这番话很是不理解。
小碧为人如何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断不是胡月英讲的那样,好像跟谁谁暧昧不清。胡月英对小碧的排斥到底从何而来?
李欣看向她,胡月英深吸了口气说:“那丫头表面上看起来正经老实,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每天装得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不知道是装给谁看的,我一见她那模样心里就膈应。清明的时候午晌就是在这儿吃一顿饭,全哥就心疼她了,还让我帮她打下手……大嫂,你说我能不气吗?我在自己个儿男人心里连个丫鬟都不如……”
胡月英越说就越伤心,掩嘴啜泣:“他就是嫌弃我,还找那么些个理由来做什么……”
李欣都不知道要怎么跟胡月英说了。
她这是偏执,认定了的事儿就相信是她所认定的那样,别人不管怎么说恐怕都不会信吧。
倒是让小碧背了这飞来的黑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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