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的行程没有耽误,直到到了荷花村家中,李欣才忍不住问关文道:“四弟不是跟你在一块儿一起打理铺子的吗?他有没有背着四弟妹……你也一点儿没瞅见苗头?”
关文脸色很不好,听李欣还是问了自己这个话,也只是硬邦邦地回道:“没有。”
李欣便叹了口气。
事情还是从早上胡月英脱口而出那话后说起。
当时李欣是愣住了,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反倒是关全耳朵尖,听到这话便冲了过去,拽了胡月英一把说胡月英在李欣面前坏他的名声。
两口子就这样当着关文和李欣的面吵了起来,要不是看着铺子已经开了门,打路边儿也有人经过了,恐怕关全和胡月英还要继续吵下去。
关全骂胡月英说风就是雨,有了点儿钱自己藏着也就罢了,居然造别个姑娘的谣,还到大哥大嫂面前坏他,根本就是口多言。
胡月英则骂关全没良心,真当自己是根葱,有了钱就开始动些歪歪心思,心里心虚还不准她跟大嫂抱怨。
两个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之间关文和李欣也分辨不出到底什么事是真的,什么事是假的。
见他们吵得没边儿,越来越没形状了,关文才蓦地大喝一声,脸色板了起来,总算是让两人停止了争吵。
关文说:“你们俩的那些个事儿自己给解决掉,闹到我跟你们大嫂面前来不是丢人现眼是什么!都多大的人了!”
关全低了头是不说话,胡月英也惴惴不安地缩在一边。
本来李欣还想着,出了这事儿怕是自己和关文又得多待两天,把他们夫妻俩的事儿给处理好了才能回去。没想到关文压根就没说要继续留在铺子里,让李欣拿了包袱,扶了她上马,牵着缰绳朝镇口方向去了。
临走前关文还淡淡地对关全道:“你也二十有二的人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应该能分得清。不用大哥再教你。”
一句话说得关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却又不敢开口。胡月英更是不敢搭话。
关文牵着马缰,到了镇口便自己也上马坐到了马背上,拥着李欣在前边儿,一言不发地驭马赶路。
李欣知道他心里不高兴,挨到这时候问他,见他还是不想多说话的模样,倒也不勉强他。
李欣心里自然也有自己的猜测。
她觉得,胡月英说的那话,肯定不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的。
给她最直观的的印象便是关文走前对关全说的那番话。
要是关全真的问心无愧,想必关文也不需要跟他说这么一番警告的话吧。
可到底是自己弟弟的品性问题,说严重点儿那也是家丑,关文想掩盖起来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回家以后谢过关武和杏儿这段时间帮忙看家和照顾老人孩子,李欣自去和杏儿说赵家筹办赵昌会婚事的事儿,关文则拉了关武说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儿。
等下晌扬儿也回来了,一家人才算是聚在一起吃了个饭,吃饭的时候关文把要造粮仓的事情也给说了,打算明天就去找村里的匠人商量。
晚间睡觉的时候关文的情绪好像才平复了一些,主动跟李欣提起关全和胡月英。
“四弟的事儿,我也瞅见了些苗头。”关文说道:“其实我一早就知道,四弟对跟胡家的这门亲事儿不是很满意,四弟妹相貌体型摆在那儿,他看不上也是正常。只是我一直都跟他说,既然娶了胡家姑娘就要对人家好,人家一个黄花闺女嫁给你,照顾你吃照顾你喝,给你做衣裳对你嘘寒问暖的,哪儿对不起你?”
李欣点点头,深以为然。
若是胡月英也不喜欢关全倒也罢了,两人过得不如意,好歹可以商量和离,再另行嫁娶,互不相干。虽说于名声上对二人会造成一些影响,但总好过后半辈子做一对怨偶吧。
只是这桩婚事里边儿单单是关全看不上胡月英,而胡月英,很明显的是喜欢关全的。
关文继续说道:“以前家里穷困,四弟没有生出那么些花花心思,对四弟妹也还算不错。后来到了镇上,开始过得还算不错,感情也融洽,生活地很充实。可是渐渐的,他们夫妻俩的矛盾就越来越深。再加上如今四弟妹在沈家作坊里做活,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月例银子拿,她手里有钱了,腰杆也直了,说话自然也硬气了,家里不单单是四弟一个人做主导。四弟瞅不惯四弟妹事事插手事事都要问,四弟妹也见不得四弟每天都东奔西走跟鱼龙混杂的人打交道……”
关文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方才叹了口气道:“四弟妹说的那个跟四弟‘打情骂俏’的姑娘是个还没出嫁就死了未婚夫的,跟他们租的那小院子住得不算远,每天四弟出去都要打那儿经过,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认识了……”
李欣忍不住皱眉道:“你既然都知道,那怎么不说四弟两句?说他两句让他跟人家姑娘保持距离,也好过时日久了,四弟也心思越来越大……”
“怎么没说过……”关文便是一叹:“明里暗里都说了不少回了,他每一次都是答应了,结果还是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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