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不过两三天,荷花村便开了宗祠。
整个村儿的人都走了过来,德高望重的老人有,年富力强的青壮年有,抱着娃子三五成群的妇人也有,就连满地跑的小孩儿也有,甚至是大姑娘小媳妇儿的都凑了过来。
不过女人孩子都往后靠,在宗祠里边儿的全是荷花村的男人。
荷花村宗祠是一所大的老宅屋子,平时少有人进来,大家要是一起聚过来,那必定是荷花村里出了什么事儿,要一起解决的了。
老宅屋子建得挺高,地方很宽敞,后方和左右两方是封闭的,前方大敞开着,里边儿挂着些老祖宗的画像,上着香。还好是没有挺多的牌位摆着,不然李欣恐怕是觉得瘆人得很。
唯独站在宗祠里边儿的女人孩子,是阿荷、阿秀、阿妹以及李欣、杏儿、胡月英,还有扬儿和小康。全是关家的人。
关文笔直站在何泛常边上,听何泛常说前头的一通官话。
孙鸿雁立在何泛常一边,不经意地抬眼,冲关文轻眨了下眼睛。
关文心中便微微定了定。
左右两边排了一溜的椅子,坐着几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都是荷花村中辈分大的人。
何泛常说完话,轮到孙鸿雁说。
孙鸿雁咳了咳,言简意赅地把意思给表明了,又请了何泛常宣布除宗开始事宜。
在座的几个老人倒也没有任何人起来反对。他们几乎都是蓬头厉齿,话也不一定能说清楚的,就算反对,想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除宗之事竟然进行地如此顺利。
直到何泛常郑重其事地将宗谱里边记载的“荷花村人氏关明”和“荷花村人氏关止承”等字字样给划掉,又请了老关头按了手印,摔了茶碗以示“破裂”,再让关文几兄弟都给依次按下手印,才轮到他自己、孙鸿雁,以及在座的其他几位老者按了手印,除宗之事便算完成了。
李欣非常惊讶。
他们被人做过无数次思想工作,开宗祠之日会很困难,她也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还要好好处理,说不定还会有一场硬仗要打,甚至是昨晚她还不大能睡着,一直跟关文唠叨着今日要是面对谁谁的反对要如何说服,直到关文呼噜声响起她才闭了口。
可没想到,这般就完成了?
何泛常阖上宗册,严肃着脸说:“明日我与鸿雁上镇上,请县官老爷载入县志,出具文书,此事便可尘埃落定。”
关文躬身作揖道:“多谢何伯。”
何泛常点点头,让大家散了,又让关文几兄弟扶着几位老者去入酒席吃一顿好的。
这是关文准备的,以示对几位老祖宗的敬重和感激。
李欣呼了口气,见人渐渐都散开了去,这才拉了关文问:“怎么这么顺利?”
“都说了让你不要担心,事情交给我就好。”关文有些愧疚地说:“这段日子你也累着了,好好歇着吧。”
说着便赶紧着去招呼那些老祖宗。
李欣抿了抿唇,杏儿跟在她身边,见她愁眉不展,便给她解惑道:“大哥回来那两次趁机也把几位老祖宗也拜访了个遍,又是送礼又是说好话的,不然今儿不会只有这些老祖宗坐在这儿,他们也不会就这般不出声。”杏儿说:“何伯也是偏帮着我们,暗地里只叫了这几个老祖宗坐镇观礼。而且这其中,孙家大哥恐怕也是出了不少力。”
李欣点点头,叹了口气:“不知不觉这事儿竟然就解决了?”
杏儿笑道:“你娘家那边儿有事儿,这边的事情我们知道办,免得你挂记着这头还挂记着那头。”杏儿低声说:“你阿嬷亡故,丧事也办了,你娘这有喜,也是好事一桩。如今公爹跟六小叔也算是不会再回来祸害……这日子可就能过得舒心了。”
李欣淡淡笑了笑,只轻点了下头,说:“倒是清静一些。”
回了家去,李欣午睡了一个时辰,阿荷三姐妹在院子里说话,罗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姜寒起的新屋子。
李欣回来大当天便觉得自己不过是走了八九日的,姜寒负责起的那屋子就跟平地起高楼一样,蹿蹿蹿地就冒起来了。顾家人看到她除了对她阿嬷死表示遗憾以外,脸上也多了笑容,看样子是对手下活出得快感到高兴。
见李欣起了床,关文走了过来牵了她的手对她说:“今儿事儿算是定了,明日我陪何伯他们去镇上一趟,县衙那边儿出具了文书,这事儿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李欣点点头,关文轻声道:“另外,午晌散席过后,孙鸿雁找我去说了个事儿。”
李欣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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