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这一声斥骂声音十分大,其中夹杂的怒气自然也把关止承也吓住了。
关止承抖着手哆哆嗦嗦地把手收了回去,惊吓过后,一双眼睛里边儿顿时盈满了羞怒,看一眼关文又看一眼李欣,急促地喘着气。
关明见自己宝贝儿子被吼了,当即就跳脚大骂道:“小六哪儿说错了?可不是你们几个混账东西都忤逆我!我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大我容易吗,到老了你们居然这般欺负我,一个二个可着劲儿的都要分家出去就是不想孝顺伺候我……”
说着就真是一副委屈地不行的样子,又扯了袖子抹起眼泪来。
李欣冷哼一声,说:“做那副样子给谁看?大男人家在自己个儿儿女面前哭哭啼啼,你不是自诩爷们儿看不起娘们儿吗?还尽做娘们儿才会做的事儿。”
关明顿时一哽,李欣直起腰说:“现在说的可不是四弟分家的事儿,那事儿要谈,也搁后谈。你倒是说说,阿秀那皮草子的事儿你要怎么解决?没经过阿秀同意你把她辛辛苦苦置办的皮草子卖了,总要给阿秀一个交代。”
关明立马就要骂李欣,谁知关文却抢先沉声说道:“欣儿说得对,爹,你欠阿秀一个交代。”
关明不敢跟关文横,上一次关文就直接警告过他了,他也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这长子是不给他面子的,顿时心里权衡利弊,没好气地说:“还能啥交代,好心帮她收着东西她还不领情,大不了那三十两银子给她……哎哟!”
关明一副自以为自己已经很大度的样子,且还不忘标榜他这是为阿秀好。
他以为把钱给了阿秀这事儿就算了了——毕竟他从中还是小赚了一笔不是?
然而话刚说完,没提防却被人扔东西打了。
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阿秀。就在他说话的那会儿功夫,阿秀猛地弯腰在地上捡了块泥块,朝着关明狠狠地砸过去,刚好砸到关明的脑门儿上。
要是阿秀扔的是石头,这会儿关明恐怕已经是皮开肉绽了。
阿秀沙声说道:“三十两银子你就想把我打发了?我那些皮草子总共花了六十多两买的!你生生就要讹我三十两多两银子去?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
阿秀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手撑在腿上,身子前倾,腰杆挺得笔直,一副要攻击的状态。
而她这句话却成功让关明愣住了。
阿秀声音很大,但估计是方才吼叫的时候弄伤了嗓子,声音特别沙哑。她近乎是声嘶力竭地说:“还不了我皮草子,六十四两八百个钱,你一个子儿都别想落!一分一毫都要给我还回来!不还回来,不单你私藏大哥那会儿走镖的时候捎回来的银钱的事儿我要给你捅出去,你那宝贝儿子花钱买功名的事儿我也给你捅出去,就是你被刁老妖打是因为你睡了人家亲娘的事儿我也一字不落给你捅出去!你不信就试试看!”
阿秀的低吼声,简直可谓是掷地有声。
关明傻了,关止承傻了,全关家的人都愣愣地看向阿秀。
阿秀这副样子像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关明好半天才醒过神来,除了羞愤,更多的是暴涨的怒气。
他立马伸手指了李欣骂道:“是不是你个贱人跟她说的?是不是你!肯定就是你!她这才回来就在你家待过,不是你跟她说的是谁跟她说的!老子当初怎么就让阿文娶了你这么个爱说嘴的女人回来!”
骂完李欣,关明立马将炮火开向关文说:“这婆娘嚼舌根子,犯了七出,你赶紧把她休了!留在家里就是个祸害!上次让你休你还舍不得还跑到李家村儿找她,你脑子被驴踢了!赶紧休了她!好姑娘多得是,守着个下不了蛋的……”
“闭嘴!”
关文一声暴喝,死死盯着关明,像是极力在隐忍自己不断上升的怒意,好不容易才把手给攥紧了,没伸出拳头对着他爹,声音冷得跟冰似的说道:“你自己做出的龌龊事,传出去了还要怪别人?”
李欣冷冷地看着关明,阿妹哆哆嗦嗦地冒出个头带着哭腔小声地说:“爹,是、是我跟五姐说,说的……”
阿秀冷哼一声,道:“别把什么事儿都推给别人,看来我上晌说的,这事儿没完,还真就完不了了!我走之前,六十四两八百钱银子,你要一个子儿不落地还给我,否则你就不要怪我说话没把门儿坏了你的名声,坏了你宝贝儿子的前程!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关文走到李欣边上轻轻揽了她的肩,低声安抚了李欣两句。关武也紧张地跑到杏儿面前询问她有没有不适的。阿妹则站在阿秀后边儿,死死地拽着阿秀的上身褙子。关全站得隔他们不远,胡月英正上下看着他有没有上着。
另一边便只有关明和关止承两个人。
这样一对比,关明难免觉得自己这边人少,显得他凄凉。
场面一时间僵持着,关明也不应声,阿秀也不说话。还是关文沉声说了句:“回院子里去说,在外边儿让人看见像什么话?”
关止承回过神来,着急要拉了关明往院子里去——他可是担心他自己个儿的前途的,要是真的让阿秀出去胡乱说嘴,以后他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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