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虽极端诡异，但它终究是斋凝玉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聊东只是被活埋在每一根发丝的髓质间隙内而已，所以她摧残头发其实等于在摧残自己的魂体，那自残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奋力捣鼓一阵之后，恰似插满了棉花糖的攻击者郁闷地歇了手。

悟出道理的聊东趁机将数百的丝眼悄悄集合，待视力调整至能清晰辨人识物时赶紧动起千手万脚，快速而又准确无误地编字……

明显异动的头发叫斋凝玉十分惊讶和生气，自己的溺血掌力何其霸道，即便是对付江湖顶尖高手只一掌就绰绰有余，刚才的这数十掌更是能将任何人都揍成一包泥浆，可头顶上的这蓬妖精长发遭受如此的重创却居然没死！

她正要二度发火去解决，手才伸出去却见眼前异常清晰地展现出了八个字：师父饶命，我是聊东。

秒瞬异惊！

之后她发出一阵柔爽欣笑：“是你……聊东，原来你没失踪，也没有魂飞魄散，一直时刻陪着师父呀！”

字体迅速离散，随后出现一张简易的笑脸，它居然模拟性地点了点头。

斋凝玉笑不可抑，一双原本准备要开撕的手轻轻抚摸过去，“对不起啊聊东，师父不知道是你，刚才下手重了些，你……没事吧，疼吗？”

笑脸摇摇头，周围的头发开始造字：师父，能见到你真好。

她笑，暖回：“我也是。”

跟着是一声温柔的埋怨：“刚才你为什么要戏弄师父？”

聊东想说的话太多，连万千手脚也相对有限，于是逐条逐条地编发短句：弟子不敢，之前是视力不好，完全凭想象来写，所以总是出错，要不是师父的武力造化，弟子的眼睛还一直瞎着呢，谢谢师父的赐福。

斋凝玉大笑：“你这弟子好会说话，难不成为师刚才打你还打对了……行了了行了，师父知道错怪了你，再次给你陪个不是。”

才说完话，她的魂海中便闪浮出了弟子魂体的详尽全貌，更自动追忆起他变出自己身体的那段经历，双方彼此间的那份相互熟悉早已经超越了师徒，毫无隐私可言的程度实际上甚至超越了绝大多数的夫妻。

无法逃避的尴尬现实是个躲不过去的大问题，这令斋凝玉再度萌生了转变师徒关系的思绪：做师徒还是做夫妻？

刚散去字而自然下垂的聊东正想回应师父的话却观见她在无意间下望一眼后突然醒悟性地瞬间转了脸色！

不悦的警告声跟着便至：“聊东，别碰我的前面。”

触及到师父敏感部位的聊东反应过来之后吓得呼地一下将无数的毛手毛脚全部高高扬起，只留下那一束勾望的复眼汪视。

谁知师父瞬间又泛起桃花，轻顿：“除非……”

悬发愣愣地勾翘，这等归属两性之间的忌讳之举完全就没有商量余地，只能利索地一刀切，他实在猜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可以准予的尾缀。

柔翘的手指俏姿轻轻点向面前唯一指向自己的那束勾发，补出温言：“除非……你愿意娶我。”

早有痴恋，却从来不敢有此奢望的聊东闻声大喜！

先不说孤男寡女，也不说这世上他就没遇见过除开自己和师父之外的第三个像人一般长久实存的魂魄，就算有，还有别的魂妹，而且她们一个个都比师父年轻貌美，他也是毫不犹豫地会选择师父。

上述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神话。

在聊东的潜意识里，千年之寿非妖既仙，师父绝非妖精是十分确定的事，既然不是妖精却有着两千余岁，她势必只能归属为真仙子，倘若自己真能娶到仙女，就算减去魂寿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