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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约莫半月,前线泰岳关的战事仍然僵持不下,陈涵生身为大司农不得不亲自前去胥川郡寻求另一个大家族楚氏的支援。在动身的前一天,他总算有时间去找吕毅了。
吕毅知道陈涵生要来,感到十分高兴,在屋子前的亭子里摆上了佳肴美酒。彼时已然入冬,天地间白雪纷飞,癯仙居的梅花也都在寒意中绽放。
“这天冷了,我们来吃火锅。”吕毅说着将佩儿烧好的红炭夹到了锅胆内,又吩咐道:“佩儿,再去端两盆炭火来。”
“薇从,在癯仙居住的习惯吗?”
“多亏了你,我才能在这酆都安身。”
陈涵生喝了口温酒,“癯仙居虽是我最喜欢的别院之一,但比起我这个一心入世的俗人来说,你才是它最适合的主人。”
吕毅苦笑道:“癯仙是寒梅的别称,寒梅有隐居山泽的术士之意,我亦被世俗牵绊着,不敢自比癯仙。”
陈涵生听出了吕毅语气中的无奈,他说道:“我看你似乎有心事,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
“不谈这事了。”吕毅吸了吸鼻子,鼻翼已然微红,也不知是被这寒冷的天气冻得还是想到了伤心的事,她看向院子里,“你看这院里的梅花,开得多好看,洁白如雪,和着这飘落的雪花,雪一如梅,梅一如雪,多美,美多让人羡慕。”
“是啊,梅是孤傲的,是高洁的,在百花凋零的时候独立于这世间,那是一种怎样的勇气才让它逆万物生长之道而行。这种坚持真是让人羡慕。”
两人看着院子里出神,不经意间,锅里的汤底已经开始沸腾,吕毅回过神来,“快吃东西吧,吃些热腾腾的东西,喝上两口温酒,暖暖身子。”
“好,不过,光吃也没意思,我们来行酒令如何?”
“可以,只是不知怎样个玩法?”
“你我轮流说一个意象,对方即兴作诗,未作出来的罚酒一杯,作出来了,对方罚酒一杯。”
“行。”
“那我先说了。”陈涵生不假思索的说道:“角声。”他一说出这个意象便后悔了,端着酒杯的手悬在半空中。他原本想换一个意象却听得吕毅开口念到:“角声——角声荡彻黄沙意,泪雨祭尽九天魂。一别经年君何在,莫是黄泉路上行。”
语毕,两人都愣了一下。吕毅自己都没想到,他想的念的尽然都是曲柱的生死。气氛一时间变得凝重起来。
“都怪我,原本想乐一乐,结果出了这样一个题,我自罚一杯酒。”陈涵生说着,举杯一饮而尽,温热强力的液体划过他的喉咙,那突如其来的一股劲险些让他呛到,只一口便有种让身体燃烧起来的感觉。真烈!他暗道。后来才知道,那是产自北疆的火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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