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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轱辘的声音在吕毅的耳畔想起,伴随着清脆的、令人安心的、嗒嗒的马蹄声离她越来越近,车上坐这的是许海威,他对她微笑,向她伸出手,但在她犹豫的给予回应时,一切突然模糊、淡化。
眼前的美好褪去,她又回到了那个气派的、高大的、冰冷的、真实的王都城门下。
这要是换做过去,必然会让她抱头痛苦,只是现在她已经麻木,短暂的失落、震惊、发愣后,她收起了慌乱,只是眼角那一抹悲伤无法真正的消去。
那天正好也是陈涵生返京的日子,起先他以为是自己花了眼,但仔细一看,那竟然真的是穿戴着凤冠霞帔的张薇丛靠在那儿。
吕毅正要起身进城,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在这个巨大的城池里站稳脚跟,然后去找曲柱,就算柱子真的已经死了,她也不能让他暴尸荒野。她过去常听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句话,如今想来,比起恩情,作为柱子的另一半,她更多的感到一种责任。陪在柱子的身边是她的责任,倘若柱子死了,让他魂归魂,土归土也是她的一种责任。
陈涵生赶忙从马车里出来,向吕毅跑去,“薇丛!”
她回过头来,“涵生?怎么会是你。”
“我回京任职,你还说,你呢?你怎么会这幅穿戴出现在王都城下?”
“我......我是来找柱子的,先来王都,再打听柱子的消息。”
陈涵生上下扫视了一下吕毅,心想她这幅装扮却又十分狼狈的在城墙下过夜,事情肯定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但又觉得她似乎不想提及她来这儿的原因,于是也没有多问,只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府邸,想着让她好好的歇息一番再说。
吕毅没有拒绝,虽然她觉得多有不便,但除此之外,她暂时也没有栖身之所。在家的时候不知道家的重要性,出来了才发现,原来让自己在陌生的地方有个安身之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她还是个女儿身,在罔灵村的时候她也试着去找事干,但她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她愿不愿意做的问题,而是对方愿不愿意让她做。有些人害怕她是背着丈夫跑出来的,有些人认为女人不该出来抛头露面,有些人嫌她力气有限,总之就是没人愿意给她一份工作,这才使得她连给曲平安治病的钱也赚不齐备。原来古代的一些女性真的宁愿默默的忍受不公也不敢休夫,因为她们真的只能在男人的身躯和光环下活着,尽管那身躯,那光环带着刺儿。她虽然早就知道这一点,但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女人失去了男人,会那般的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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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离皇城很近也因此离城门很远,外头的街道上一片喧嚣,但马车里却尽是沉默,陈涵生自然是想要缓解气氛的,但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平时在朝堂上口若悬河,就连严文肃也不敢轻视的他,如今却也只能安静的坐着。
终于,马车停下来了,两人刚下马车,就有一人迎了上来。
陈涵生介绍道:“这是忠伯,陈府的管家。”
“忠伯好。”
“忠伯,这是薇从姑娘,我的朋友。”
陈忠上下打量了吕毅一番,看着她奇怪的装扮心里泛起了嘀咕,但嘴巴上还是打了招呼。
“忠伯,她有些累了,先带她去梳洗再给她安排一间上房。”陈涵生吩咐到。
“是,老爷。”
“薇从,你先跟着忠伯去,梳洗完了可以在宅子里走走,若是累了就休息一下,忠伯会安排好一切,我待会还要去面圣,晚间回来了若是方便我们再详谈,或许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恩。”吕毅点头。
陈涵生走后,陈忠带着吕毅进了陈府,陈府不算大,但却处处透着清净淡雅之风,庭院里长满了清脆的绿竹,看着有几分像他老师陆蠡的究文书院。
陈忠走在前面,一边走着一边问道:“姑娘和我家老爷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我陈府可是已经有夫人了的。”
“我明白忠伯的意思,但忠伯似乎误会了。我也是有夫君的人了。”
“是吗?”陈忠回过头来,拱手道:“那是小人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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