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听人说,人死的时候脑海里会像放映黑白电影一般呈现出他的一生,或美好的片刻或悲伤成河,但一切都会在最后一瞬间释怀,随着灵魂的死亡而逝去。可吕毅却只有许海威跌落时的身影还有些许对父母的愧疚。
呼吸逐渐变得困难,意识也渐渐模糊,外界的声音开始弱化,整个人轻的像羽毛一般,那大概就是灵魂的重量。
他以为生命将要结束,但那仅仅是一个开始......
2
当一切喧闹化作星辰,用光芒替代了争辩,以黑夜的长袍谴退浮尘,人世也许便只留下上帝俯瞰的目光、随寒风掠过,沉浮摇晃;当此生迷乱的心无处安放,也只便来世去寻那四季的花语春秋、月抚琴长;当你已离开这个世间,谁还敢多言一句陪伴,空亭如血、影照残阳,当一切归于虚无缥缈,另一个世界又在等待着你我的到来。
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五方四海二十七郡孤界度山皆是独有。
这是一个熟悉的世界,生活度日亲情友爱物欲争执皆无不同。
这是一个动乱的世界,南疆不臣北疆势大皇廷诸公各怀心思。
这是一个落后的世界,以柴火蒸煮以车马出行以皇权天威至上。
3
烈日当空,彼时正值炎夏,天地间浮动着热流,单用肉眼便能感受到空气的灼热。
吕毅醒来的时候,身旁站着一个黝黑精壮的男子,不知是天气炎热还是过度着急,男子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床沿瞬间被蒸发,只留下不深不浅的水印慢慢升华。
“这是哪?”他迷迷糊糊得问道。自己是已经死了吗?原来这就是地狱,似乎与那个世间没什么不同。
男子见吕毅醒了,欣喜若狂得往屋外跑去,嘴里兴奋的喊着:“婶,婶,妞儿醒啦。”
眼中的迷蒙逐渐消散,一切变得清晰起来,房子是黄土砌成的房子,空气中残留着些许纯粹的男人气息。环顾四周,竟是那般简陋,正盛的阳光窜入屋内,晒得他脸颊发烫。天气炎热得似火烧一般,屋外也不知有多少个知了此起彼伏得叫着,叫得让人头皮发麻。
没过多久,先前那男子带着一对老夫妇火急火燎得走了进来,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没等吕毅开口,老妇人便抓住他的手说了一通:“妞儿你终于醒了,都怪你弟,挥锄头恁得把锄头挥到你脑壳上了,城里的大夫们都说你没救了,可我和你爹总觉得你还有一口气,谢天谢地,睡了几天真的醒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老妇人一边说着,双手合十不停的在胸前摇晃着,好似这般虔诚就真的能让天上的神明感受到她的真挚谢意。
吕毅听得一头雾水。爹娘?自己的爸妈并不是他们。弟弟?自己是独生子哪儿来的弟弟。还有那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他又是谁?
“这是哪儿?”他挪动着干瘪的嘴唇,沙哑的问到。
“妞儿,我是柱子,你不认识我吗?”自称柱子的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他喉咙的窘困,连忙倒了碗水递给他。
“柱子?”他接过碗喝了两口,摇了摇头,“不认识。”顺便瞄了眼手中的碗,碗口缺了一小块,里面有些黑色的污垢,真脏,他想。
“怎么会!我们从小就认识了,我叫曲柱,这儿是你家,不归镇罔灵村!”
“不归镇?罔灵村?”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名字?他只觉得头痛,忍不住去按揉太阳穴,刚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粗糙的麻布衣服,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似乎变成了一个女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也变了,整个身段比过去要小了一圈。一阵惊恐袭来,他瞬间清醒,“这到底是哪?”
站在老妇人旁边的老汉看起来有些木讷,自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只是关切得看着他,看的他浑身都不自在,但其实那老汉长着一副典型的本分老农的模样。他有些抓狂,不顾身子虚弱,强撑着走到屋外,眼前的景象着实将他吓了一跳——四周一片荒凉,无尽的黄土地上只有星星零零的人家。
“你们到底是谁?”他语带愠怒的又问了一遍。
“孩他爸,妞儿这样莫不是疯了吧。”老妇人扯着那个老汉的衣袖说到。
听到这话,曲柱拍着胸脯保证道:“就算是疯了,我也会娶她的。”
娶自己?这又是怎么回事!
“柱子,你先别急。”老妇人说到,又看了看吕毅:“妞儿,你是不是被砸的厉害了,忘了什么?”
“不,我没忘,我知道我是谁,我是吕毅,我不认识你们。”他突然大吼,只因为实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原本是想通过死亡来抵消对许海威的愧疚,但谁曾想到,他就像是睡了一觉似得,生命不仅没有结束,一觉醒来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已经有了未婚夫的女人。还有这个奇怪的地方,简陋,萧条又陌生的地方,无助和绝望一如他先前失了光明的内心世界里的黑暗般将他笼罩,将他包裹,将他毁灭。
一直躲在老妇人身后的男孩被他这么一吼,吓得跑了出去,扒在门边怯怯的看着里头。其他人也都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老妇人才回过神来,“妞儿,娘告诉你,你叫张妞儿,我是你娘,他是你爹,那个是你弟弟,还有他,他叫曲柱,是从小和你定了娃娃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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