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何必同陛下起争执?”毓桐替顾启瑶一边敷着脸一边说道。
顾启瑶已经许久未出椒房殿,只因她肿着半边脸,让别人看了去只怕做皇后的颜面要扫地。
况且,辛戡也不愿然后别人知道他们不是一对恩爱夫妻。所以,什么消息不该走漏,他拿捏得妥妥帖帖。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怕什么?”顾启瑶无谓地答道。
“娘娘,顺着点陛下,对您和您母家都好。”
“顺不顺着他,都一样。”顾启瑶答道,“毕竟我不是她。”
毓桐不做声响。
“你知道静安皇后崔氏吗?”顾启瑶突然问道。
“婢子是静安皇后薨了以后才进宫来伺候的,听过,但不了解。”
顾启瑶笑笑,说道:“她才是咱陛下心尖上的人。只可惜,本宫知道的太晚了。”
“娘娘……”
毓桐对顾启瑶所说的话大吃一惊,她根本,想不到,这件事居然是这样的。
“意外吗?”顾启瑶仍是笑,眉眼妖娆,“当年堂堂梁王,先帝的亲手足,居然觊觎自己的亲嫂嫂。”
毓桐听着顾启瑶的话,想起那时候问起曦妍旧事时,她含笑着答一句“左不过是兄弟阋墙罢了”。
或许,这样可以解释得通许多事了。
“没有用的,喜欢也得不到。清河高门崔氏嫡女,怎是他区区梁王可以染指的?”
“所以陛下没有娶王氏女,是因为他……是因为静安皇后?”毓桐小心翼翼地问道,觉得自己仿佛要探触到了许多真相。
殿内燃着芳香袭人的香料,异常甜美,使人沉沦。
“旧事罢了,毓桐。”
“你看看太史令,多不公平,肯为静安皇后立传,却以寥寥数笔记载本宫。”
“本宫不说,不代表本宫甘愿。本宫也是闺秀名门出身,只因本宫不是世家女,母家没有崔氏那样牢靠,所以一个个地都来看低本宫?”
“纵然本宫阿兄为太傅,侄儿为将军,可我们顾氏一族仍然无法触手荣耀?”
毓桐很想说,静安皇后之所以人人都敬重景仰,不只是因为她是崔氏女。
若出身高贵就能赢得好名声,那为何《绥书》上唯独对静安皇后赞誉有加?
绥国开国以来已经有了四位皇帝五位皇后,除却顾启瑶个个都是世家女。
高祖原配皇后陇西李氏,秽乱宫闱,处炮烙之刑,在太史令笔下变成了“陇西罪妇李氏”,而不是那个与太祖并肩开辟盛世的巾帼典范。
继皇后同样出自清河崔氏,高贵的嫡女出身,在绥宫里循规蹈矩不敢步陇西李氏后尘。谁知临了因着太子之位涉及了一场巫蛊案,多年清誉功亏一篑。
后烈帝继位,皇后范阳卢氏却是一位悍妇,能够与烈帝起争执于朝堂之上。妇人太过争强好胜本就为史官所不喜,所以她也没有被单独立传。
毓桐并未与顾启瑶说实话,静安皇后崔氏闺阁之时,她曾经在崔府灶间伺候过几年。
那时候她还是束总角的沏茶小童,总要踩着椅子才能够得着桌上的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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