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娘子,有精进了。”
冉猊香坐在案前昏昏欲睡地学着插花,快要睡着的一瞬间,仿佛听到了那个阔别已久的声音。
她睁开眼,看见萧望尘穿着一身赫赤色的常服,一脸笑意的看着睡眼朦胧的她。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
“许久未见了。”萧望尘说道。
他也不知为什么,回到府中拜过顾启珏夫妇后,就想来找冉猊香。他总觉得,冉猊香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
就像两个活在无尽黑暗里的人,惺惺相惜。
冉猊香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裙,对着萧望尘粲然地笑,说道:“长安已经六月了,将军,好久不见。”
萧望尘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纯粹,毫无城府。
“阔别长安,反倒让我现在在你这个清河人氏面前像个客人。”
“将军怪我反客为主?”冉猊香问道。
萧望尘摇摇头,说道:“没有,你能习惯在长安的生活,以及在顾府的生活,我很开心。”
“那你在王庭待了这么久,不如给我讲讲漠北的风情吧。”
“漠北……”萧望尘眯着眼回想,“漠北似乎更能养育一个人的血肉。”
冉猊香毫不客气地指出:“将军这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男儿志在疆场吗?我问的是风花雪月,不是金戈铁马。”
“大漠深处很美,有一种悲壮的基调,就感觉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
“那真的有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吗?”
萧望尘摇摇头,说道:“没有看见人烟,也没有看见长河。直到看见那清澈见底的北海,才觉得它仿佛有着能够包容所有风霜雨雪的温柔。”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我以为所有的柔情,只有江南的杏花烟雨才能给予。”
“江南……”
萧望尘听着冉猊香的话,突然想起总角之时,他总觉得长安遍布琼楼玉宇,没有韵味。
所以那时年幼的他,总是想着有朝一日要南下,去那个旖旎的鱼米之乡,看万物如何从草芽蜕变成芳华。
“将军,你瘦了许多。”冉猊香打量了萧望尘许久,突然说道。
萧望尘说道:“在漠北待了许久,除了思念长安的人与景,更思念长安的美食。”
“堂堂骠骑将军原来志向如此伟大,婢子心悦诚服。”冉猊香忍不住便讽刺他。
萧望尘想了一会儿,答道:“娘子说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若娘子会做一道江南百花鸡,那是再好不过了。”
冉猊香听了一愣,却还是随即摇摇头说道:“婢子粗鄙,都未曾听说过这道名肴,做更是不会做的。”
果不其然,萧望尘的眼神里有着一丝刻意掩藏的错落。
只是自己在欺骗自己,她不是她。
“若你要吃,让浔落去做便可以。”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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