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五,是个大晴天,也是栖梧镇赶集的日子,乡下人称七月为“鬼月”,七月十五为“鬼节”,这是节前的最后一个大集,各家赶集除了购置生活用品,主要置办祭祀物品,用来祭拜祖先。
都城诚意侯府庄侯爷家的祖坟在这栖梧山上,庄氏祠堂建在山脚下,虽说近两代的先人都没有葬回祖籍,庄家的祠堂依然是镇上最大的祠堂,逢年过节会有族人奴仆祭祀打扫,修坟圆坟,镇上人但凡跟外地人谈论起来,都会与有荣焉的说“我们那有都城侯爷家的祖坟,”那骄傲的模样就跟坟里埋的是他家祖宗似的。知道侯爷家的祖坟在这,自然也知道侯府的五姑娘住在镇上。
据说庄五姑娘生下来就身子不好。
据说庄五姑娘不得侯爷喜欢。
据说庄五姑娘是侯爷的外室女。
据说庄五姑娘长的美若天仙,美若天仙啊!
据说庄五姑娘每年都能收到都城送来的锦衣首饰,都城送来的啊!
据说庄五姑娘的嫁妆比黄员外女儿的还多,比黄员外女儿的嫁妆还多啊!
据说庄五姑娘今年十四了.....十五了......谁记得清呢,总之年纪不小了。
啥?那还等什么,有门道的抓紧去提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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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伯两口子赶集买祭祀用的东西,清婷和萍儿偷着跟到集市上逛了一圈,提早在他们回家必经路上的茶棚等他们,在边城,民风淳朴,姑娘家也相对自由许多,结伴上街,时常可见。
四根大木桩子支起一棚稻草,里面摆了四张旧桌子,每桌围了一圈长条椅,二人走进茶棚,三桌已经坐满,她们就坐在入口旁的桌上,老板娘笑呵呵送来两个茶碗,一壶茶水,说还有打卤面,问二人是否需要,清婷摆手拒绝了,借着老板娘的身形遮挡,悄悄的观察了一圈,对面一桌三个人,各个锦衣玉带,相貌不凡,紫衣男子侧对着她,身材健壮,背部挺直,面部线条清晰,因是同方向,看不见容貌,依然能感觉到生人勿进的气息,他旁边的白衣男子,人如其衣,一看就是个小白,初出茅庐,骄傲张扬全都写在脸上,小白旁边是一个年纪稍长于其他二人的青衣男人,相较于紫衣男子五官更为立体,剑眉星目,面容白皙,一副成熟男人的长相,却偏偏用力的向前探着身体,眯着眼睛,一脸谄媚的笑容,不停的跟身边的白衣男子攀谈,整个人显得极为滑稽。另外两桌客人装扮不差,形态各异,举止极为严禁,眼睛一直环顾四周,明显是那三位的随从人员。整个茶棚除了青衣男子极低的说话声再无任何声响。
从进来的那一刻清婷就感觉总有人在注视自己,急忙低头整理一下衣服,今日一件鹅黄上衣配同色系长裙,并无不妥,视线来回扫了两圈也没逮到人,不禁摇头轻笑,看见容貌出众,衣品不凡的男人就觉得人家偷看自己,这是病啊,得治!正神游,一阵香风扑面而来,没等她回过神儿,就听见一种类似被人掐着脖子发出的声音,“呦,这不是庄姑娘吗,真是巧了,巧了,许公子,你说说,这就是所谓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吧。哈哈哈”清婷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眉头微皱,起身,拉着萍儿就要走,那该死的扇子也不知扑了多少香粉,“哗”的一下展开,挡在她面前。
“庄姑娘这是不认识在下了?”扇子收回一下下打在掌心。
“嗯,不认识。”清婷故意夸张的将人从头看到脚“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庄清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老子是爷们儿。”来人怒火中烧,挥着扇子,恨不得把清婷吞了,不过马上又平静下来,“我知道你没瞧上我们黄家,没关系,我也不是那小气的人,不会跟你计较的。这位可是县丞大人的小舅子--许公子,你还不过来见礼。”说着,扯着扇坠上的丝绦一圈圈的缠在手指上,一脸得意。
清婷轻笑,“黄二啊,你说你这一身香粉,身姿妖娆,不叫你姑娘叫什么,还有,本姑娘的闺名也是你能叫的?你说,这要是让侯爷知道了,能饶了你?”对于这种狐假虎威,吓唬人的事清婷顺手拈来。
“哼”,黄二一脸鄙视,一副‘你当我傻啊’的表情看着她,“少吓唬人了,侯爷要是真在乎你能让你在外养这么多年,肯定是见不得人的还是不受宠爱的外室女,装什么装啊,还看不上我,我呸!”
“黄兄,”那位被忽视的小舅子忽然开口“不可对庄姑娘如此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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