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叶遮目,而不见泰山巍峨,是我们曾经犯过最愚蠢的错。阳光,花香,朝暮晨曦,有那么多的美好和绚烂,等待我们去欣赏。姑娘,不要回头,不要留恋,更不要一意孤行!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值得……”
一刻钟后,阿罄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怀里抱了一堆瓶瓶罐罐,冰洛接了过来,问道,“那些刁奴没有难为你吧?”
“没有。他们怎么敢?”阿罄如实说道。只是心里还是有点担心,“主子,宁王这次来府上,眼见凤大小姐脸上的红肿伤痕,似乎心情不大好,不如,我们从后门溜出去躲躲吧!”
“躲?一个小小的王爷而已,还没资格让我躲!”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更何况逃避,是懦夫的行为,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途径。唯有面对,才是正途。
“……”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砰”地一声。
紧接着,潇湘苑的大门被人给撞开了。一列十余人的侍卫队伍闯了进来,各个手持长矛身穿盔甲,威风凛凛地在殿外两侧一字排开站立。
凤冰洛恍若未闻,仍旧淡定地坐在妆台前,在脸上颇为认真地描描画画。阿罄急的团团转,她可没有主子的定力,实在没办法,只好率先闷头迎了出去。
很快,外殿传来阿罄的声音,“恭迎王爷大驾!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夜荣宁瞥了一眼阿罄,不予理会,径直从她身前走了过去。刚想寻个地方就座,才赫然发现,他竟然无处可坐。
桌子是退了漆的旧木长条桌,椅子摆放的东倒西歪兼带破损,就连帘幔都是灰不拉叽的颜色,整个屋子环视下来,竟然陈旧缟素的简直不成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柴房临时改建的。
记忆里,小时候他第一次来府上玩,蓝沁姑姑将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衣着也十分华丽的小妹妹领来他面前,“荣宁,这是妹妹,她胆子很小,你要帮姑姑好好照顾她!懂吗?”
夜荣宁的生母,锦贵妃当年,因母家贪污受贿而被牵连,在冷宫呆了六年。荣宁虽然贵为皇子,未受牵连。但小小年纪,亲生母妃不在身边照顾,在宫里的处境也不大好过。
冷饭冷食,从来不够用的炭火和永远比身体小一号的冬衣,在心底交织成一片灰色的记忆。
直到,八岁那一年冬天,太后大病初愈,一直照拂在她身边的蓝沁公主得闲回府,在出宫的路上,遇见了他。
别的皇子,都有轿子护送着去学子监读书,唯有他,每日冻的手脚冰冷,自己跑着去听先生授课。
蓝沁公主在问明太监,那个小孩儿的身份之后,当即怒不可恕,“好歹也是皇家血脉,怎可受得了这般霜寒?”
她将自己的雪狐披风脱下来给他披上,关切地问他冷不冷。他摇摇头,她蹲下身来,细细地端详着他,“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那是第一次,有人夸他漂亮。吝啬的旁人,从来不用正眼瞧他!仿佛多看一眼,也是多大的施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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