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北蛮种(2 / 2)卿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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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和只有飞羽军总领宁还卿和御殿金吾卫上将风临渊两个一品大将军,再往下就只有金吾卫的副将陆麟臣金印紫绶封了将军,从品级上来说,他就是骠骑将军。

徐斯进金吾卫的时间不算短,陆征跟一个外邦蛮子厮混他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古逐月一提,他的邪火更是烧心。

两个对峙着,一旁的李珩的走了过来,按着徐斯的肩膀:“陆征的狗而已,你要来做什么?”

徐斯冷笑了两声:“是啊,狗而已。”他丢了剑,拍了拍手站起来,“我今天不杀你,是不能脏了皇家庭闱,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多久。”

李珩瞥了一眼那把剑,他捡了起来,靠在一个台阶上刮落了蛇头,他觉得这剑有点眼熟,但实在是想不起来这是什么。片刻后,他放弃了回忆,转过半边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古逐月。

这股无名火来得很突然,他很讨厌尉迟醒,更讨厌尉迟醒身边有任何亲近的人,他就想要尉迟醒孤独地过日子。

“谁说不能杀了?”李珩看着剑,“本王看着这剑很是眼熟,想来是我的友人丢失的宝剑,这个低贱的将士敢偷盗皇家物件,为何不该死?”

他的眼神一闪,挥剑穿进了他的肩膀处。徐斯的鞋履在他的衣服上踩出了一个灰扑扑的脚印,剑身扎在上面,漫出血液立刻打湿了那个脚印。

“不过你明天要奉旨保护那个北蛮种。”李珩转动剑柄,“本王代我友人稍微罚一下你,之后的处理,且看我的友人如何说。”

他抽出剑,举到自己面前,借着月色观摩。剑身上的细纹很繁丽,一把杀人的利器却如同传世的艺术品一样精美动人。凝视着剑身的时候,李珩觉得自己仿佛是看见了层层高台上那个梦寐以求的黄金王座一样。

李珩看见自己一步一步登上去,玄袍加身,珠玉佩冠。星尘神殿的大门打开,拢着黑袍的使者递上白玉牌,牌上镌刻着大大的顺字。李珩双手捧着白玉牌,转身面对百官的朝贺和山呼。

徐斯夺过剑丢在地上,李珩面前的景象全部消失了,没有王座没有玄袍没有冠冕更没有使者。银色的剑身变得漆黑粗砺,它躺在柱子下,一半在月光里一半在阴影里。

“殿下?”徐斯紧张地看着李珩,“您刚刚,差点杀了自己……”

他话没说完,刚刚李珩甚至差点伤了同行过来的人。但他没说出来,李珩并不看重别人的性命,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这把剑你从哪里来的?!”李珩怒视着古逐月。

古逐月的伤口很疼,他平躺在地上轻笑了一下:“殿下不是说是我从你友人那里偷来的吗?”

“你!……”李珩被气得差点一口气倒不过来。

古逐月捂着伤口,痛感让他脸色发白,额头上也不断冒出冷汗:“殿下,天色晚了,太过为难醒公子,传出去恐怕对殿下不太好。”

“为难尉迟醒?”李珩冷笑,“我跟徐斯只不过是教教一个低下的臣子该如何做人,我为难尉迟醒了?”

“谢殿下和郎将的教诲,”古逐月笑了下,“卑职也有个不成熟的建议,毒蛇混在一起,长久不喂养,他们会互相绞杀,争斗下会失去伤人的能力。更何况,这是秋季。”

月光下,一两个尚未失去活力的蛇头动了动。李珩被气得青一块红一块的脸在此刻无人能看懂,但他也庆幸幸好夜色掩饰,否则被一个最低等的将士气得说不出话,他的面子实在是没处搁。

“什么伤人?”沐怀时端着一碗什么东西,从廊下拐角处走了出来。

她脱下舞服,换上了靖和姑娘们的打扮,藕色的抹胸长裙缀着兰竹的刺绣,褂子上还盘着几只翠鸟图腾。

李珩怔住了,他一向觉得自己能言善道,但刚刚在席间,沐怀时起舞时他就如现在这般失去语言能力过。靖和的富家小姐官宦女子他见过太多,但这样惊鸿一面的,他是头一次见。

“你叫娜仁……”李珩记得她的名字,阿律呼格勒说了一遍,他就念了上百遍。霞光霞光,这个异域的女子确实如霞光班般夺人心神。

“不准叫!”沐怀时打断了他,“我叫沐怀时,那是我阿玛叫的。”

李珩知趣地闭上了嘴。

沐怀时把那碗东西放在了地上,蹲下扶起了古逐月:“你没事吧?你怎么在这里?他们欺负你了?尉迟醒呢?”

古逐月不知道这几个问题他该先回答哪一个,但是他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力气来一一回答。他只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郡主,是这个低贱的将士冲撞了我,”李珩解释道,“他手脚不干净,还偷了我朋友的东西。”

说到东西的时候,李珩瞥了一眼剑。沐怀时把古逐月扶起来,让他靠着墙站着后就走过去捡起了剑。她走到李珩的面前,把剑递给他:“他是我朋友,我信他不会偷东西,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朋友?”李珩狐疑地看着她。

沐怀时点头,把剑往他面前送了送:“你们有句话叫化干戈为玉帛,你的东西你拿回去,我们也是朋友。”

李珩往后退了一步摆手,咬牙切齿地说:“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不追究了,这剑你留着,哦不是,他留着吧。”

说完他就狼狈地离开了,沐怀时看着他的背影,有点疑惑,她转头看着靠墙的古逐月:“你没事吧?”

古逐月受过大大小小不少的伤,但这把剑太过于奇怪了,扎进他的血肉里时,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朝着剑涌去。但剑身也在回馈他,一股滚烫灼人的气流涌进他的身体里,像是想要冲破每一条经脉一样的霸道。

剑身从他身上抽离,像是抽走了他全身的骨骼,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痛的。伤口还是滚烫的,让他想撕开那片血肉,扔进寒潭里让它们冷却下来。

“我没事。”古逐月强撑着摇头,“郡主来找尉迟醒?他已经睡下了。”

沐怀时在自己身上左右摸索,摸出了一个小瓶子:“我这里有点伤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古逐月抬头看着她,沐怀时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我看到你,你扶着醒公子走了,我猜他是喝醉了,明天还要围猎,送点我们那边解酒的偏方。”

“很……很有用的。”沐怀时的眼神躲闪,怕他不信,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见古逐月没说话,她一把把伤药塞在他手里,转身跑开了。那碗浅色的解酒汤摆在地上,折射着点点月色,古逐月无奈地笑着,这才认识几天,自己所见到的尉迟醒身上的桃花就这么几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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