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还卿穿着一身骑装,掀开了自己帐营的门帘,他跨着大步往里走,一路上跪下了不少婢子。他停了下来,看着这些下人们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的脊背。
“知道了,没你们的事。”宁还卿心下了然,“与你们无关,出去吧。”
他把肩上的披风取下来,挂在木架上,转过屏风,看到了躺在榻上的那个女人。
她生得明艳动人,眼尾本来就自然上挑,用水红色的胭脂扫了下,更显妩媚。她懒懒地倚着,纤细白嫩的长腿露在外面,黑色的长发无意间落了几缕下来,让胸口的大好光景显得有几分朦胧。
“宁卿。”女子伸手,勾了勾手指,“过来。”
宁还卿坦然地走了过去,坐在了榻上。
女子柔若无骨一般攀上了她的背,手中捏着自己的一捻青丝在宁还卿的脸上扫动。她穿着一身红裙,和宁还卿的黑衣格格不入,但又莫名相衬。
宁还卿抓住她的手腕,翻身把她压在了床榻上:“尉迟夜,胡勒大王女夜闯靖和辅国的营帐,这话传出去恐怕对您名声的影响不大好。”
尉迟夜抽出自己的一只手,勾着宁还卿的领口往下探:“那正巧有名头结两国之好,宁卿知道本王等很久了。”
宁还卿松开她,坐直了问她:“找臣是有什么大事要谈,非要选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要什么,辅国不知道?”尉迟夜撑起半边身子,娇嗔地看着他,“本王要我的王弟。”
宁还卿偏头笑了下:“我当是什么事呢,放心吧,太辰皇帝活着一天,就不会让启阳夫人和醒公子回去的。”
“那他要是死了呢?”尉迟夜笑得无邪,像是十二三岁的少女。
“这话你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算了,传出去你们胡勒恐怕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来。”宁还卿站起来,俯视着这个妖娆而明艳的女人,“而且你要争王位,未必就一定要靠你的弟弟。”
尉迟夜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抬头看着宁还卿,她的眼神一下变得危险了起来,像是盯着猎物的毒蛇:“什么意思?”
“你费尽心思来要你的弟弟,”宁还卿说,“不就是为了让你父君开心吗,世上哄人高兴的办法那么多,何必选最南辕北辙的一个?”
宁还卿从塌尾拿过尉迟夜的斗篷,亲手给她披上:“你们泊川跟我们的规矩不太一样,我们是百姓说谁当皇帝,谁就能握权力的刀。你们得去争主君的心,但一个君王的心,到底想什么呢?”
“他永远最记挂的,是他没有得到的东西。”宁还卿认真地替她把穗子的结打好,“你以为你的父君是多喜欢醒公子吗?他只是心怀愧疚,为人父母没能陪着他长大,还让他深陷异国。”
“你能让他觉得他也亏欠你,就是你的本事。”
一个漂亮的结出现在了尉迟夜的锁骨处,宁还卿理了理衣料,尉迟夜玲珑有致的身材一下就被这纯黑色的布料遮挡得严严实实。
“跟你争王位那个兄弟,”宁还卿好心多馈赠了她一句,“做事可比你狠得多,权势斗争,再会算计的也怕不要命的。”
尉迟夜站了起来,她只到宁还卿鼻尖的高度,走到他身侧的时候,她抬起了头,看着宁还卿那双常年不知喜怒的眼睛:“靖和有你,难怪昌顺。”
“大王女过誉。”宁还卿低下头,双手交叠对着尉迟夜一拜,“宁某尽人臣之责,如此帮扶王女是为何,我相信您心中自有考量。”
尉迟夜扶起宁还卿,伸手拂过他这张备受上苍厚待的脸:“好说,娶我就是。”
见宁还卿不说话,尉迟夜狡黠地笑了笑,眼角的水红张狂地上挑,散发着惊人心魄的妖异之美。
“说起来,”尉迟夜勾了勾他的下巴,“宁卿推了太辰皇帝这么多桩赐婚,可是为了我?”
“王女觉得是,那就是。”宁还卿垂眼,“王女觉得不是,那就不是。”
尉迟夜点了一下他的心口:“宁卿的心我可不敢猜,心门重重,若要深究,也不知我会死在哪一重。”
说完她就迈着步子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屋子香气。
“出来。”宁还卿侧头看着帐子的角落。
一个一身深蓝色骑装的人走了出来,他的手臂上有一圈护腕状的金属,半张脸也被银色的面具挡得严严实实。
他走到宁还卿跟前单膝跪下:“主人,地牢里的人好像是撑不住了。”
宁还卿垂眼思考了一下,抬眼看着他:“还是老规矩,他得活着,直到吐出我想知道的事情。”
“主人,”跪着的人抬起头头来,“念渡一的钦达天也来了,她可以问出您想知道的事情。”
“她的能力还没开启。”宁还卿眯了眯眼,转头看向西方,“而且我还需要时间,让她为我所用。”
“风亦尘。”宁还卿转过身,面对着床榻张开双臂。
跪着的风亦尘连忙站起来,替宁还卿解开了腰带,然后绕到他身前解开领口的盘扣。
宁还卿低眼看着这个认真为自己宽衣的男人,伸手捏起他的下巴,把他的面具摘了下来,拂开他挡着一边眼睛的发丝。
“风亦尘。”宁还卿再次唤他,这一次尾音上挑,带着些许暧昧不明的滋味。
风亦尘的左面的瞳孔金黄,在烛火下显得妖异非常。他被迫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却十分顺从。瓷白的脸上渐渐爬上了一点红晕:“主人。”
“你心中可有不快?”宁还卿问他。
“没有。”风亦尘斩钉截铁地回答。
宁还卿轻笑了一声:“你还不知道我问的什么呢。”
“我知道,”风亦尘说,“大王女是能帮主人成事的人,她的存在是对主人有用的。”
宁还卿的笑意止在唇角,他突然发狠撕开了风亦尘的领口,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烛光下。宁还卿顺势把他压在床榻上,抬手几支细小的寒光从他的袖口飞出,帐内的烛光纷纷熄灭:“可你太听话了,惹我心中不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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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醒走回自己住处的时候已经深夜了,他很喜欢没人跟着自己的时候,能得片刻清静。
清冷的宫殿里没有点烛火,下人们都已经休息去了,他踏着月光走到自己的起居室,一盆水放在木架上,早就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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