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记忆有些模糊,总是厮杀拼死搏杀在生死之间游荡,有时候绯色觉得自己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为什么这样坚持着不愿意放弃,在她心里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不敢想,却也不敢放弃。
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最后就连最骁勇善战的阿卡也战死了,他是被一群魔兽在竞技场活生生地撕扯成碎片吞了下去。
看台上的观众兴奋地像喝了兴奋剂,欢呼声响彻云霄,仿佛那些终于杀死这个所谓百战百胜奴隶的魔兽是他们的同伴。
绯色想:在这样见鬼的地方,除了死亡自己大概永远得不到解脱吧。
很多次,她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其他人也以为她要死了,那么重的伤,活下来也会残废了吧。
可是她最终总是会慢悠悠地爬起来。虽然最严重的那次甚至失去了一个眼球和三根手指,可是她还是活了下来。
那是两年还是三年?绯色记不清楚了,在最初,她还会像曾经在矿星上那样在墙壁刻画来计算时间,到了最后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计算这些。
每次睁开眼,她都会有些遗憾地想:哦,我怎么还活着?
可是,真地在竞技场上,殊死的搏斗生死之间,无数个垂死挣扎的瞬间,她想放弃,却又不甘心,心里似乎总有些放不下,有些说不出的牵挂——她想活着。
活着,才有希望。
不,不是希望,是微弱的可能。或者,在这茫茫的宇宙中,会有那么一天,她还会看到自己牵挂的人。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虽然绯色还活着,身体却越来越糟糕,她知道,自己要变成魔兽口粮的结局已经无法避免。虽然还是会不甘心,却又有种隐约的解脱感。
绯色的运气好,又或者运气太糟。在她终于在一次竞技后虽然还活着,却被判定失去战斗力。在被拖去魔兽区时,一家臭名昭著的研究所来竞技场购买“格物”了。
格物——就是实验标本,或者实验活体,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家研究所之所以臭名昭著,就是因为他们的实验太没有水准,格物消耗的频率又太高,所以每次购买实验活体都是挑最便宜的格物来源,而竞技场上淘汰下来的奴隶就是最廉价的活体,只要还有口气,研究所就可以让他们物有所用,哪怕用来活体解剖,分析一下生物死亡的一些细节数据也可以。
那时候,绯色曾经千百次地哀求,只求一个痛快。
她也曾千百次地后悔,自己为什么之前要挣扎着活着?哪怕是被魔兽活生生地吞下肚子,也好过现在这样一次次承受仿若凌迟般的痛苦。
后来,在她真正成为绯色之后才知道,那所研究所之所以臭名昭著还有一个原因,研究所的所谓研究员根本不是科班出生的研究者,而是一群对活体实验和基因改造充满病态的狂热追求的有钱人。他们自以为被现实消磨了天赋,迫切想通过这些实验来证明自己,所以他们的实验方向毫无科学性,有时候甚至根本没有逻辑。
就是在这样一群疯子的手里,绯色承受着最初的基因改造,然后奇迹般活了下来。
只是,她宁可死掉!
那段经历她已经不愿意回忆,此时只是回忆起最初的那段时间,她就忍不住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用手臂紧紧抱住自己,身体禁不住瑟瑟发抖。
幸好,后来在某一次实验中,他们毁掉了她的感知神经。幸好,再后来,他们甚至毁掉了她的大脑,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不知道痛,也不知道恐惧。
所以,最后她才能活下来,从一只被囚禁的困兽,变成了只听命于研究所的佣兵——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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