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了……姑娘。”赵括自知中断别人的奏乐不是在先,便致歉道。
“你们是?”女子疑惑道。她的目光先是观察了赵括,然后便久久停留在阿鹃身上,似乎对她身上的衣着、银饰十分感兴趣。
聂云等人在这时也赶到了凉亭,他见赵括、阿鹃二人已是不请自来,便顺势上前为大家做介绍:“荀夫人,这是我带来的客人。你面前的便是赵公子,以及阿鹃姑娘……”
“夫人?”阿鹃向身边的赵括悄悄问道:“她这么年轻,怎么就成夫人了?”
那名女子听见“年轻”二字,似乎紧皱了一下眉头,随后抿嘴道:“聂少主,我先去给老爷弄药汤,你好好接待他们吧。”话音刚落,荀夫人便携着裙裾,起身离开了。身后的侍女也踉踉跄跄地收拾好古琴,给面前的聂云行了个礼,跟着荀夫人去了。
几人自觉不好意思,毕竟占用了别人休闲雅兴之地。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一名身穿深蓝麻布衣的家丁前来通报:“老爷已经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了,请少主带客人前去处理事务。”
在家丁的引导下,众人被领到了一处被贴满符箓的树前,而在那身后,就是石宏图迎客的大厅。厅门两旁也被贴上了符箓,而一个年迈肌黄,白发垂髫,脸上褶皱颇深的老年人坐在厅中央,看上去比传说中的大豪绅石宏图差之甚远,唯一能让人联想到他过人能力的地方,便是他依然如炬的目光。
“孩儿,你回来了。”石宏图提着中气不足的嗓子,吃力的说着。
聂云十分敬重地跪倒在地,拱手低眉道:“义父!孩儿完成你交待的事情,回来了!”
这时拿着一碗有着暗沉黑色药汤来的荀夫人,从侧面直接走到了石宏图身边,欲将药汤递给石宏图,却被石宏图伸手阻挠,示意等会儿再喝。荀夫人只好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到来的客人,和即将发生的事情。
“这几位是?”石宏图问道。
“这位是白公子,那位是赵公子……”聂云一一介绍,并说明了来意。
“可就算我愿意开通港口,也不会有人愿意开船呐!”石宏图无奈地回道:“不如,我让几名身手不错的家丁门客,从陆路保护你们去江州?”
赵括迟疑道:“这多麻烦石先生呢!况且此行路途遥远,要是折损了先生的手下,我们可担当不起……”
“要是石先生实在没有办法,那事请就此作罢了吧!”白凤随即应和道。
慕容嫣忽然慌张地扯了下身边少年的衣袖,轻声道:“凤哥哥,你快看!”白凤沿着慕容嫣所示意的方向,发现石宏图眼珠子居然翻了上去,且身体在不间断地抽搐着。
白凤见况,忙呼喊道:“石先生,你怎么了!”
众人皆闻声望去,只见石宏图已把舌头伸了出来,嘴中之涎几欲滴下,样子十分不雅,且口里还念念有词:“雪……雪……儿……”
荀夫人虽极力反抗,但迫于石宏图那与自己虚弱瘦小的身体不符的怪力,她只能微微颤抖,紧闭着双眼,痛苦地接受着。
聂云见势,愣了半刻后,二三跨步踏到义父身边,一边将荀夫人从困境中解救出来,一边说道:“夫人,失礼了。”
荀夫人又羞又恨,整理衣着过后,似又恢复了那时在池心亭的优雅神情,将药递给了聂云,示意让石宏图服下。
原来这便是“怪病”!赵括等人恍然大悟。聂云在吩咐下人将石宏图送回房间后,跟在场的人郑重地致歉,包括当众受辱的荀夫人。
怎料,那荀夫人只是冷冷地回道:“老爷只要按时吃药,一般是不会在白天这样子的。”
“谨遵夫人的吩咐,孩儿一定会记清楚的!”聂云十分抱歉地回道。
众人求助无果,只好另寻他路。只是这万灯镇待得越久,就越让人有扑朔迷离之感。鉴于白凤、赵括等五人只能暂时在万灯镇逗留,应聂云之邀请,众人打算在晚上参加超度石二当家的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