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冉本来就得回京城,可知底细的人却知道,云冉这一去,可能就得完婚了。
毕竟再过一月左右,她就到了及笄的年纪。小时候定下的婚事,也该到了践行的时候。
云冉当然是不愿意的,可云将军说了,不去的话,那个楞小子就会没命。
按理说,照云冉以往的性子,一个命贱如草的下人,死就死了。可这一次,她竟敢和将军对峙起来,说什么,杀了那个楞小子的话,她就去死。
将军勃然大怒,可又无可奈何我,也只好作罢。可云冉也得去京城本家待着,等着白家的人上门,送上聘礼。
所以今个一大早,云冉就气冲冲的上路了。可走到半道上,她又开始不安,害怕将军留了什么后手,于是就停下来看看。
话说,云冉是上路了,可杨有福却徘徊不前,因为前面几十里全是山林。
虽然官道上时不时有人经过,甚至还会有一队队的官兵。可他还是纠结自己若对上那伙人,到底用剑刃呢?还是用剑背呢?
银根叔在打铁的时候曾说过,江湖里的剑客有个讲究,出刃必见血,用剑背的话,则不可杀人。
那伙人虽然可恶,但还不至死,杀了的话,心里难安。可不杀,又像一群乌鸦,围着让人瘆得慌。
至于自己的安危,杨有福反倒没想过,毕竟杀掉那一队吴贼,还有两歹人之后,他对自己的剑很有信心。
更重要的是,这两天时间,杨有福总算弄明白银根叔这几年的良苦用心。
每次打铁抡锤的时候,他总是给自己一些奇怪的要求。
从三年前骂个不停,到如今几个月才会骂上一句。连杨有福自己也不说不清,被骂了多少次。
只是他偶尔拿起长剑摆弄的时候,银根叔就蹲在屋前的大石头上,磕着旱烟袋,不时微笑着点点头。
他也问过银根叔,可银根叔总是嘲笑他。
“你这那里是舞剑啊,简直是抡锤吗,不过……”
他吧唧着嘴巴吸几口烟,笑眯眯的补充道:“嗯,不错、不错。”
杨有福不知道他嘴里的不错到底是说抡锤的事呢?还是在说自己舞剑的事?杨有福懒得去想,反正自己舞着高兴就好。
再向南二十余里,有一道天堑。两山对峙成一线,而这一线宽不过五尺,长却达十里,称之为一线天。
穿过一线天,就到了南面的丘陵地带,天高云阔,再无险地可守。
据说这一线天原来有一伙强人盘踞,可自从云将军来云安之后,那伙强人就消失了。
于是这么多年来,反而成了一道坦途,不但没有危险,反而给旅途平添了好些乐趣。
步入一线天的杨有福并没有游子的心思,那一伙人如附骨之疽,总甩不脱。
还因一踏入一线天,他就觉得有一股剑气。似乎这一线天就该叫一剑峡,可惜功力不够,怎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一线天,一剑峡,难道这峡谷真是剑斩出来的?’
杨有福仔细的观望,除了光秃秃的石壁和头顶的一线天光,什么都没有。
他很是失望,这也许就是弱鸡的下场,身在金山不识钱,可怜呐!
于是他的脚步就快了许多。
眼看就要就走出一线天了,那缀在身后的一伙人却围了上来。
白公子依旧摇着折扇,吴二举着他那把长刀,其余的人都亮出了明晃晃的冰刃,把杨有福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