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匡进入刚刚搭建的灵堂,恰逢几位为亡者招魂完的术士走出,他退到一旁,等术士先离去后才进去。
先秦开始,流行招魂复魄之术,大汉依然盛行。此之琐事,多为亲眷的心里安慰。
古有大殓、小殓之分。
萧育刚死不久,方才进行了小殓。灵堂中央处,有一处小殓床,死去的萧育身着十九层的寿衣。上盖被子,头部被帛包裹,面部有方布盖着,安静的躺在殓床的草席上。
旁有妇人痛哭不已,萧氏二三子侍奉左右。见有客吊丧守夜,一一回礼。
王匡瞻仰了萧育的仪容了,深深的鞠了一躬。
“节哀顺变。”
萧云等回礼,王匡随之被引入一旁的屋子。有守夜者,大多于此地歇息,或三五成群聚一起。
大兄王宇,四兄王临同样在此,两人正与一精神抖擞的老者相谈甚换。
王匡走近,行礼道:“大兄,四兄。”
“小郎你也来了!”王宇心有惊讶,这段时间忙着其他事,一直没见到自己这位六弟,据说在城外发展的不错。
一旁的王临淡然的点了点头,任何时候,他给外人都是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诸子之中,王临自小最像王莽,王莽也确实最喜爱这四子。
“快来,我给你介绍下孔师!”王宇将王匡拉到身边,一起跪坐于案。
在王宇的介绍下,王匡终于知道这位孔师是谁了!
曾历任光禄大夫,丞相的孔光,不过他此时已经辞了大部分官职官,只保留了太师一职。萧育生前与之关系匪浅,所以来看看。
这边相谈甚换,另一边渐渐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而且声音很大。
“我知道与孔师交谈者是谁,乃是刚来长安,准备参加陛下婚礼的安汉公庶子。”
“此地乃光禄大夫治丧之地,谁家不是派嫡子亲往,又岂是那庶子能登堂入室!”
“英雄所见略同,姚兄大善。”
王匡面不改色,对于几人的冷嘲热讽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可就这么忍气吞声被人看轻不说,更会丢了王家的脸面。
先前他已经通过大兄的提示知道那群为首的公子哥叫姚白,他的老爹姚恂目前正是尚书令,与父亲关系不咋地,与王家的关系自然冷淡甚至有些敌视,否则姚白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嘲讽。
一想到后世那段对话,王匡计上心来,他向孔光拱了拱手,然后指着萧家院子里瑟瑟发抖的老狗,装作不经意问道:“孔公可知狼与狗的最大区别在哪?”
孔光眉头一挑,他心里也想不到王匡打的什么主意,下意识的看向院子里的老狗问道:“贤侄有何高见?”
王匡一开口,顿时吸引了屋子里的大片目光,王宇王临兄弟两人也侧耳过来,和大多数人一样面有不解,至于姚白随之冷哼一声,装神弄鬼!
“尾垂为狼,上竖是狗。”
上竖是狗?
尚书是狗?
旁人渐渐回过味了,因在灵堂,不能大笑,所有人都脸色通红的死死憋着。
“你……”姚白也算聪慧,他明白过来,颤抖着手指着王匡,眼中带着愤恨。
“贤侄居然也在开玩笑!刚刚大郎说苛政问题,我们继续……”
到底是姜老的辣,老好人孔光轻轻揭过,把先前王匡带来的难堪化解的七七八八,房间里的气氛又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