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下飞机的过程跟任何其他人下飞机一样无聊，下飞机之后的几天里也是波澜不惊。

不对，波澜壮阔才对！

一个装饰豪华的房间里传来了让人会不自觉地缩紧脖子的巨大吼声：

“干他……这老不死的以为自己是谁啊！！！”

李桓一边这么大喊着，一般伸手抓住了背后一个跟班的领子往前一扯，那家伙一下子个踉跄居然没有摔倒，于是李桓又对着那家伙的屁股来上了一脚。

“混账东西！”

那个被踢翻在地的跟班慌忙五体投地，唯唯诺诺地认错。

“不是说你！”

李桓喊了一句，又一脚踢到了那家伙的肩膀上，

“滚！”

他转过身，看了自己身后，

“你们几个！一样！滚！滚！滚！滚！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

“是！”

这一声齐得都能够切开冰块。

几位倒霉家伙从这个房间里灰溜溜地跑出去之后，李桓一把抓住了自己心口，参差不齐扭曲变形的指甲穿透了单薄的衣服，一颗黄豆大小的血珠从发黄的皮肤上冒了出来。

“可恶……”

李桓是个疯子，但是他是个讲道理的疯子，不会没有原因就发作，而这一次的原因，就是半小时之前，他接到的一个电话。

打电话的一方是仍然行踪不明的理查德塞格雷，而电话的内容则是，

“李桓，谢谢你帮我们找到林羽裁，我们很快就会来接他的，泊科夫也好，熙雅也好。”

就这么一句。这一句就够了。这一句的效果比往脑干里直接打兴奋剂还管用。

那就这么一句为什么李桓会花了半个小时才生气呢？

并不是要把这个林羽裁支开，他一下飞机就支开了。

他之所以等了半个小时，是因为李桓花了半个小时想要把电话打回去。

两只手捏着拨号键盘，像癫痫发作一样疯狂地一遍遍按着那个回拨的按键，细碎低沉的诅咒话语像蠕虫一样从他的嘴里一条条爬了出来。

这过程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直到他的电话被掰断。

到这会，李桓下飞机不到三个小时。而这趟泊科夫之旅对他的摧残，这才刚刚开始。

李桓抓着自己的心口，一言不发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地板，血从他的指缝里面一点点顺着手腕留下，在手肘的位置一点点积聚。

啪。

一滴血。

啪。

两滴血。

啪。

三滴血。

……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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