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要过。”
“好,你握紧我的手。”
于是我们走进了那个门形的结构,在石门之后,是个有着砖砌内壁的长廊。
这时,也许是因为长时间握着,出了汗。安和我握着的那只手,我已经开始感觉到了明显的冰凉的触感。
这时我的胃里也开始翻腾,一种莫名的不安开始一点点升起,这条长廊与之前的山洞相比,要压抑的多,在缺乏光照的情况下走在这里,总有一种四面的石壁都在一点点缩紧的错觉。
又走了一会。
不知是不是手上冰冷的汗水太滑,不舒服,她突然松开了我的手。
“安,怎么了?”
“啊,没事,我可能手有点累了。”
“哦,那我们换一只手?”
“先不用吧,我缓一会就会好的,我一会再握你的手就行。”
“行啊,安你要是觉得害羞、不好意思,我们不握手也行,我觉着从背后,看着你就挺好了。”
“不……不是害羞……我……”
“唉,没事,咱们走着吧,这样你不用侧着身子,咱们还可以走快一点,我感觉出口就在不远处了。”
“嗯……”
虽然这样说着,但我胃里的翻腾越来越严重,脑子也乱起来,这条路到底能不能把我们送出这个鬼地方,如果走了这么远,最后发现还是条死路,那到时候要再回头,我们的精力肯定不够,如果真的要过夜,如果按这样消耗,我们准备的干粮和水是远远不够的,到时候……
但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安突然说话了,
“羽才,我对不起你。”
“怎么?”
“羽才我们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怎么了?”
“羽才……”
这时安回过头来,豆大的泪珠从她的脸上不住地倾泻着,往后退了一步,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肩膀,蹲了下去,脸色也开始越来越苍白。
“羽才我好害怕。”
我用自己的双手,扶住了安的肩膀,看着她。
“安,没事的,没事的,别怕,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你看我们已经能感觉到穿过这里的风了。应该……”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远处似乎传来了石头摩擦的咔咔声。
“安你刚刚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咔咔声越来越近,现在,我还听得到另一种,伴随这个咔咔声的,尖锐的东西划过石面的时候那种尖锐刺耳的嘶嘶声。
“羽才,羽才我对不起你。羽才是我害了你。”
伴着呜咽声,安蹲在那里,向后缩着,直到自己的后背顶住了冰凉的墙角,她比之前更小的缩成了一团,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糟糕,无论刚刚是什么,现在,离我们已经很近了,恐怕下一秒就会出现在我们视野里。
“会死的,要死了,我们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
“安!”
“死了,羽才,我就要死了,都完了。一切都完了。”
“安!”
恐惧之下,我看了一眼出口的方向,实话说,我的第一反应是逃跑。
但前方的黑暗告诉我,那个方向,什么都不会有。
既然这样,那走廊那头即将来到的是什么,就无所谓了。
我的一切都在眼前。
我俯下身,抱住了那角落里,小小的那一团。
而走廊的另一头则传来了各种各样的令人胆寒的声音,听起来就仿佛一只巨大猛兽被困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它用粗糙的背部摩擦着洞顶,用锋利的爪子不耐烦的刮着石壁,低吼着,而那些声音,随着洞穴里的寒气,顺着毛孔直往人五脏六腑里渗。
“安。”
安嘴边依然不断地重复着那来自深渊的低语。
我背后传来一阵剧痛。
那个东西,无论是什么,已经到了。
我把安抱的更紧了。
又一下。
这次是肩膀,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左手了。
伴随着心中如潮的恐惧,我的体力随着血液一点点的流逝,但就在这一切四面楚歌的时候,我心里突然如同走马灯一般想起了之前与安的种种,那一瞬间,一切都在飞快的运转着,死亡的阴影,冰冷而真实。
不对,
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是安心里的幻想,那……
如果我能够让安的心绪安宁下来,搞不好有用。试试看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安,好了,没事的,回来吧……”
我这样说着,用我尚且还有点活动能力的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安的后背。
回来吧,安,我求求你,回来吧……
身后的怪声开始渐渐的减弱。
有用!
安,加油!
安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声,慢慢的抬起了头。
背后的东西,也随之消散下去,我听到几块石头落在地上的声音。
呼……
幸好啊……
“羽才,我恢复过来了,你可以松开了。”
“啊,哦,好的,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紧张。”
“没事没事,刚刚,嗯……对不起。”
我松开了她,想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腿抖的实在是太厉害了,根本使不上劲,我撑着膝盖,拧着眉头花了好久才站起来。
安她背靠着墙,用手撑着,带着点勉强,一会也站了起来。
这时的安,显得前所未有的虚弱,她无力的双手支撑着自己无力的身体,用无力的眼神,无力地看着眼前的惨像。
风中惨烛,随时都会熄灭的微弱火焰。
“羽才……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这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这点都不叫事。那玩意摸了我两下而已。你呢?还好吗?”
“呃……我刚刚好像把那个石狮子给弄活了,你真的还好吗?”
安担忧而又内疚的看着我。
“没事,就背上被挠了两下,皮外伤,没有大碍。”
“你转过去我看看。”
“没事的。你不信看嘛。”
说着,我转过身去,让安看了看。
“天哪!你还说没事,你这伤,我都看到骨头了,你左手能动吗?”
“安,你不要说了,你再说我要是真晕过去了,咱们真的得困死在这。”
……
“那……我先给你包扎一下,你自己试着先回复看看吧,带着这种伤你也走不远。”
“行。”
于是安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卷绷带,对我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我也集中精力,试着治疗了一下伤口。
刚刚情急之下,肾上腺素顶着,感觉没有这么强烈,但是现在冷静了下来,加上我集中身体的循环才发现,背后的伤口确实是真够深的,别说是再挨第三下,恐怕就是这两下,如果再拖久一点,我恐怕都性命难保。
我一着疗着伤,一边跟安说,
“刚刚啊,肯定就是你一个人走在前面,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看,对着黑乎乎的一片,时间久了,犯了糊涂,后面的路,我们两个轮流走在前面,这样就不会再出现刚刚那种情况了。”
“嗯,好。”
安抿着嘴唇,低着头,一副很对不起我的样子。
“唉,没事,我这耐揍,你看你之前几次遇到我,不停的送我进医院,现在我这个抗揍能力,不是我吹,一般的人比不了。这几下,加上我自己还能恢复,马上就没事了。”
虽然我这么说着,但是我明显的感觉得到,这个时候,我的恢复能力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体力流失太大了,而这个地方的工程体浓度太低,空气就像死了一样完全提供不了养分。
但无论如何,这个时候,我们之间,得有一个人能站出来。
“走。”
我拍拍身上的灰,向前走去。
“我先打头,一会换你。”
“好的。”
安这样回答着,从背后,拉住了我的手。
少女的信任从手心一点点的流遍我的全身,照亮了整个漆黑的走廊,支撑着一个残破的躯体和一个残破心灵,在不安的海洋中乘风破浪。
就这样,我们静静的走着,几百米的距离,像一个瞬间,也像一个永远。
……
“安,我看到光了!”
“啊,我也看到了。”
我俩连忙快步跑着,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大开口。谁知到了那里,才发现我们走进的是一个宽阔的大厅,而之前所看到的光,则来源于大厅屋顶上一个巨大的破洞。
这是一个石质结构的大厅,两侧立有双排共18根,两人合抱粗细的巨大立柱,这些立柱的中间,则是一个高台,台上有一个巨大的木质造物,似乎……
是个棺材。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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