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家正热闹,亲朋好友都来帮忙,因为我二姐要嫁人了。
我对这件事不怎么关心,因为我这个二姐夫形象不怎么过关,又黑又瘦还有点憨,本就不像个好人,还偏在胸口纹了两条龙,由于局限于当时的纹身技术水品,那两条龙纹的很有些水产味道。
也有高兴事,高兴事就是我家终于有自己的电视了。虽然此时的电视早已没有了早先的身价,已不是稀罕物了,那我也是相当的高兴的。
虽然这个电视不算是奢侈品了,但即便是这样,我家这个电视,还是我姥爷赞助了一半钱的。亚运会开幕在即中国盛事,家里没个电视有点太丢中国人了。一直到我姥爷帮忙买电视才提起我姥爷,真是应了那句俗话“外甥狗,外甥狗,吃了就走!”。
我姥爷有一米八五左右,浓眉大眼纤瘦欣长和蔼慈祥,活脱脱一个“蓝天野”。可惜的是不会演戏,只会种地,所有的经济来源,就是在我们当地烈士陵园附近种了几亩菜地。
说来也怪,我小姨、二姨、大舅、二舅、三舅都是大高个,就我娘个头不行,我爹我娘个头相仿,所以最小的我成了我家最高的个头。
我家终于有电视了,还特意的给电视大哥配了个“座驾”电视柜。
电视端坐在电视柜里放到我家北屋的东头,我感觉我整个的家都有了蓬荜生辉的感觉。只要是时间允许我就坐在小板凳上看电视,看到电视只剩“雪花”,看到电视出现“打卤囊”一样的没信号标志。
现在的人可能没有见过那个没信号的“打卤囊”标志,当时最讨厌这个标志了。还特别讨厌星期二,为什么?因为星期二电视没有台!
我和我三姐进入了抢电视模式,她总要看那些“咿呀咿呀”唱歌的,我哪舍得少看一会儿动画片,她拧过去,我拧过来,那电视转到我们家也是手里罪了。
我俩唯一能妥协的就是看《恐龙特级克塞号》,我姐认为那至少是真人演的,我认为只要不是唱歌的就行。
我就特别不明白那些歌有什么好听的,好像有童安格、有齐秦、有罗大佑,后来,后来我早早的就学会了他们的歌。
自从我家有电视了,占坡就常驻我们家了,看来我们家比瑞丰家还要自由随意。
小凡娘即使不是冬天也常来我家,虽然夹不走煤球,但还能带来很多话题。这话题的主题基本一样,就是表扬自己,然后说谁谁谁哪里对不住她。
开篇的第一句永远都是“你看婶子……”,中间是对谁谁谁好,结尾是“咱这个人太实在,太好了!”。
我娘陪在一起感叹,几乎能掉出泪来。我娘这感叹可不是敷衍人,那是真正的被小凡娘感动,别的不干说,我娘绝对是小凡娘听众里最虔诚的一个。
一个侧面可以证明,只要小凡娘来说一会儿话,表扬了小凡爹实在仗义会做买卖会办事有面子,那么我娘等我爹回来了,一定会数落我爹半天,末了一定会说“人家算卦的说了,小凡爹是小白龙转世,你呀老鼠尾巴一辈子也粗不了!”。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爹和我们姊妹们都松了口气,因为我们知道我娘的“友好谈话”结束了。
如今回想当初,还好小凡娘不是搞传销的,如果是,我娘绝对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最佳信众。还好,还好,传销来的晚,小凡娘生的早。
我娘肯定不知道有一句谚语叫“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小凡娘也肯定不知道有句话叫“言多必失”。
因为有回俩人闲聊时,小凡娘给我捎回来的衣服她说起价格和我娘掏的钱差了很多,差的到也不离谱也就是个几分之一的水平吧。
说出这个价格时,那一瞬间时间空间谈话间都静止了,我好像听到了尘埃落地的声音。这僵持的一秒,就好像天上的时间一样,让人甚是难熬,最后还是我娘先笑了一下,仿佛那时间才开始走动。
小凡娘走后,我娘在我家的屋子里,转了有九九八十一个圈后才说服自己,“捎东西应该加上运费的!”。
我娘脸色好转,我的记忆力里这次之后是小凡娘最长时间不来我的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