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认识卫紫是从他成为使者的第一天开始的。

每个刚刚转化的使者都会先由足够资历的长者作师傅带其入门，直到掌握修行的法门，并且独立完成杀鬼的任务，方可出师。

但是余白不一样，卫紫只带了他半日，他便独自一人在乱坟岗杀了一众小鬼不下十人。当时是战乱年代，多有冤魂。风拓便以用人的理由把他招了过去，所以严格说起来，余白没有师傅，也没有参加过什么出师的仪式。

不过余白对卫紫却有种莫名的依赖感。虽然余白很肯定自己家中没有跟她年纪相仿或是长相相似的长辈，但她身上那种温暖的气息，总让他感觉似曾相识。

算算相识已经快80年了，像今天这样坐着说这么久的话却还是第一次。

余白从遇到王奶奶开始，把他觉得重要的都说了一遍。

卫紫也不打断，仔细听着。

“这两天就经历了这么多，反正王奶奶走了，我就放心了。剩下案子的事情就可以撒手不管了。”余白说着说着话就放松了身体，现在向后仰在沙发上。

“然后，你要问我王奶奶说的寻仇的事情对吗？”卫紫一语中的。

“嗯嗯，你也觉得奇怪对不对？而且我最近都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听到这个词，卫紫总算表现出一点惊讶。

“我梦见我回余家老宅了，先在门口站了半天，宅子里一点响声也没有，空荡荡的，我叫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谁都不在似的。然后等我一走进去，后面就有人跟了进来。我想看看是谁，但是一扭头就醒了。这样的梦，一模一样，做了两次。”余白很认真的描述着，“而且在梦里，虽然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我老觉得害怕。”

说完，他又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也不是很害怕，就是有不祥的预感。”

卫紫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遇到那样的事情，怎么能不害怕呢？他跟兰翊翎呆在一起，想起过去的事只是迟早！

看见卫紫若有所思，他便接着问道：“还有那个胡蝶，我们辛辛苦苦修炼的咒术，她好像转眼就学会了，而且她还是一个凡人。卫大姐，你见过这样的人吗？她是不是死了的话就一定会成为使者啊？”

卫紫很纠结，她不想骗余白，又不能告诉他全部的事情。她小心地问道：“小白，你现在对自己身前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我都记得啊。”余白不明白她的用意。

“你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我是战死的啊，啪，一颗流弹。”余白说的时候还举起手演绎了一下中枪倒下。

“那你是怎么成为使者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大家都知道，就我不知道。”余白也是照实回答，但是又觉得奇怪，反问道：“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没，就是觉得说不定跟你的噩梦有关。”卫紫只好敷衍。

“唉，你还是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我啊！王奶奶说的那个，我满身是血站在老宅里的记忆，我为什么会没有呢？”余白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卫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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