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拉着薛老头一路奔跑,薛老头年迈体弱跟得踉踉跄跄,季江南索性将薛老头往背上一背,对中年男子说:“带路。”
中年男子不用拖拉着薛老头,脚步加快,跑过两条街口,在城南的一条街道上可见各种摊贩,早市蒸包子的热气在上空萦绕,只是行人摊贩皆探头看向街道深处,中年男子领着季江南一路往街道深处狂奔,进街后不久就看见一大群人围城一圈不知道在看什么,季江南放下薛老头率先挤进去,挤到前面,就看见一地泼洒的水渍和蜷缩在地上的薛双。
薛双浑身被淋湿,一只木盆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纤瘦的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附近的地面上还可看见一滩血迹。
对面站了一群青年男子,其中一个还在不停的抬脚往薛双身上踹,一面踹一面骂骂咧咧。
“不识抬举的臭丫头!不就要你两条鱼吗?还敢跟老子横!”青年下脚极重,踹得薛双的身体一直往后滑。
男子踹完犹不解气,上手揪起薛双的头发就要把她提起来,突然眼前一花整个人就往旁边砸去,众人惊呼,男子趴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并着血丝和两颗后槽牙,脸上一阵剧痛,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被人一脚踹脸上了,瞬间怒了,一骨碌爬起怒骂:“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龟儿子敢对老子下手?”
季江南看了他一眼,厌恶之色愈浓:“垃圾。”
男子登时大怒,几步上前一拳直击季江南门面,季江南侧头躲过,扬手同样一拳击来,男子正欲躲闪,季江南突然将手打开,化拳为掌,一耳光扇在男子脸上,男子侧飞出去,落地滚了几骨碌,待男子再抬头时,本来方才左脸挨了季江南一脚已经肿了起来,现在右脸又挨了季江南一耳光,眼下两边脸蛋肿得老高,像个刚出锅的馒头,倒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鼻血糊了一脸。
人群中鸦雀无声,不知是谁起的头笑了一声,接下来笑声此起彼伏在人群中散开,连成一片。
薛老头从人群中挤进来,跑到薛双面前将她扶起,翻过脸来才发现薛双的左额头被磕破,伤可见骨,鲜血还一直顺着额头在流,鼻血糊了一脸,本来泛黄的脸蛋眼下青白一片,双眼紧闭已无知觉,但身体却还一直本能的颤抖。
薛老头一声嚎啕哭了起来,怎么也喊不应,周遭的人也顾不上嘲笑了,方才因那青年男子在奎山城凶名赫赫,众人不敢上前,现在那少年一脚一巴掌就把那男子打成了猪头,有几个胆大的上前,七手八脚的抬了薛双往医馆去,几个扶着大哭的薛老头跟在后面。
那男子双眼赤红,他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爬起来就要往前冲,季江南眼色一厉,他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虽然现在因天星子所赠清心经使得心境平和了不少,但杀性犹存,当下持剑的右手微微抬起,要是此人一再上前,季江南并不介意送他上西天,这种货色,季江南杀起来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够了!”一声冷喝传来。
怒冲过来的男子脚步一顿回头怒道:“可是公子……”
“退下!”
男子不甘的瞪了季江南一眼,凶狠如狼。
季江南眼睛一眯,拔剑出鞘,剑光横扫直奔男子而去,杀机肆虐,男子脸色一白,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就在剑光临近之时同样一道剑光亮起,皎如白月,速度极快,锵啷一声挡住季江南的剑势,季江南见剑势被挡,右手下滑一绕,剑尖直取对方双目,对方措手不及提剑后跃,季江南举剑再刺,对方见季江南紧追不舍也怒了,剑尖一点一剑横扫,季江南收身后撤躲过剑锋往左侧跨上一步绕到对方身侧,右手剑柄往对方后背一戳,对方被背后的大力一推,踉踉跄跄的往前扑到。
那几名青年连忙上前将对方扶起,季江南持剑转身,见对方约莫二十岁,身量修长高冠玉面,本是生的极好的一副皮相,却生了一双三角眼,眼尾下沉满面阴沉之色,有如毒蛇。
男子站稳后将周围扶住他的旁人一推,满脸阴沉的走上前来:“这位朋友不知是哪路豪杰,竟到我奎山城逞威风来了?”
季江南不答,扫了他一眼收剑就走。
“给脸不要脸!”男子眼中阴沉之色更重,自打他出生以来在这奎山城他还没受过这等无视,眼中凶光一闪,提剑就朝背对着他的季江南冲去。
季江南听得身后响动,眼中杀机一闪,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终于把季江南沉寂下来的火气撩了起来,果断拔剑,回身双手持剑连人带剑一同圈转,倒令男子的剑势无从下手骇然后退,季江南近身后挥剑连斩,剑光划过有如星辰望月,正是“飞星逐月”当中最难练成的一式“七星望月”。
那日季江南走火入魔神志不清,却在对孙不讳时机缘巧合的使出了这一式“七星望月”,事后季江南清醒,再次琢磨,成功将“七星望月”一式参透,也算因祸得福。
七剑门剑法皆是快剑,“七星望月”更是其中之最,剑势密集速度极快只见残影闪烁根本分不清到底哪把是剑,哪把是影。
男子大骇,仓皇挡下三剑,第四剑时感受到剑上力道一空瞬间惊慌,错了!不是这道!还没反应过来,右肩就挨了一剑,右臂一阵疼痛痉挛,长剑握不住当啷一声落地,季江南眼中凶光一闪,一剑横扫直奔男子脖颈而来。
“且慢!”
话音由远而近速度极快,瞬息之间已到身后,季江南猛然转身抬剑一挡,身形往后一荡于三丈外落地,看清来人后,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