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戒且战且退,勾着书生出了楼外。毕竟,楼里的东西毁坏了任何一样,都是价值不菲。
书生和不戒分立楼头飞檐,夜空悬月,阵阵夜风将两人的衣服来回的拉扯。
“你为何多管闲事?”
不戒撑开折扇,挡住半张脸,朝书生眨了眨眼:“我这叫尽责,怎么算是多管闲事?”
书生见那撑开的扇面,隐约是明月高楼的画。书生再次行剑刺过来,不戒收扇不及,被书生一剑挑破了扇面,又是一剑刺过来。
不戒又撑开扇子,这回是字面朝外,写着一行字。书生剑锋又刺入扇面,不戒却把扇骨一合,稳稳夹住剑身,手腕一翻,将软剑卷了起来。
对于江湖人来说,辱兵刃如同辱人。
书生气红了脸,只是月色昏黄,看不出来。但是不戒却感觉扇骨一颤,书生抽出剑,纸屑乱飞,扇骨零散。
不戒撇着嘴道:“你好狠的心呐!这么贵的扇子给弄得七零八落,我现在穷的身无分文,还赊了好多帐呢,这扇子我可是赔不起。”不戒看着那书生:“这下好了,若不擒拿了你,恐怕不好交差呢!”
书生冷笑一声:“想拿我?只怕你缺点斤两。”
不戒摆了摆手里的扇骨,点头道:“是缺件趁手的好家伙什。”
书生不再与他贫嘴,正了正剑,又袭过来:“我的目标是萧徵,不是你,滚开!”
不戒身子一倒又一荡,荡倒书生面前,一记排空掌:“我不会滚,你若是本事大,尽管把我踢开就是!”
书生受了一掌,五脏翻腾,分外难受:“你这金刚力,好像是普渡寺的内功。”
不戒却不给他转圜的机会,纵身跃起,又是一拳打来,正中书生胸口:“不是好像,就是!”
书生身子跌在楼顶,蹭落了一片琉璃瓦,掉了下去,噼里啪啦地碎了。不戒听着那声音直心疼:“琉璃瓦,两百钱一块呢!”
书生呕了口血,收了剑站起来,刚踏开半步,整个身影便一虚,四周都是书生的身影。
想逃?不戒冷笑一声,暗自运力,周身真气如同漩涡,四周如同飞刃凌厉飞旋。
书生飘忽不定的身影,化成了一道残影,最后落在漩涡之外。
不戒收了力,笑道:“我想着‘扶摇’能破‘步步生莲’,也该能破中庸阁的‘跬步千踪’,果不其然。”
“你这一招……是无为山的‘扶摇万里’,你怎么会?”
“我有高人指点。你若是想知道,留下来我慢慢告诉你呀!”不戒说着,便伸手朝书生抓过来,书生躲了几招,终究被不戒劈手夺了软剑,反别了胳膊制住。
不戒正要挟着这书生越下楼顶,突然一只大白碗飞过来,带着破空之音!不戒心里一惊,猱身躲过。
那书生恰好得了生机,脚下一蹬飞跃出去。
不戒正要去追,面前却晃出一道人影,正是方才独酌自饮的老者。
“你和那掉书袋是一伙儿的?”
老者脚尖点在钩檐尖尖上,身体岿然不动。“不是。”
“那你为何帮他?”
老者笑了笑,见那书生远遁,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纵身一提,竟是直接奔月而去。
不戒撇了撇嘴:“谁要跟他好相见?以为自己是嫦娥呢……还奔月!”
眼前又是虚影一晃,啪的一声,嘴上是一个响亮的嘴巴子,不戒还未来及还手,那老者又奔月而去。空中遥遥传来一声:“说人小话,也得等人走远了!”
不戒气得几乎踢脚,自从西山高人殁去,还没有这般憋屈过。下了楼,直接往二楼去,刚要敲门,独倚红拉开房门。
明晃晃的灯光下,她一身红妆,更衬的肌肤莹白,面容妖冶妩媚。
不戒瞥了一眼那不堪盈握的细腰,眼角瞅着隐隐显露的臀线和丰腴的大腿,移开眼笑道:“姐姐可真是和我心有灵犀呀!”
独倚红却不搭理他的挑逗:“人呢?”
不戒挠了挠鼻子:“跑了。”
独倚红红唇一勾:“跑了?那你为何不追?”
不戒笑道:“有个不知道哪儿来的怪老头突然插手,还打了我一巴掌。不信你摸,还肿着呢!”不戒摸过独倚红的手贴在自己嘴上。
“怪老头?”独倚红对不戒这么明目张胆地占便宜,也只是吊着眉梢看着,等不戒腻歪够了,又朝他脸上抽了一巴掌:“成事不足!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