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转眼便到了下山的时候。云小天经过七天的消化和想象,先前的兴奋和向往一扫而空,站在下山的路前,心里竟然打起了退堂鼓。
云晓晓走上来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离别之际,她的心里其实也很不是滋味。
“快要下山了,有什么感受?”
“姐,我……我不敢受。”云小天撅了撅嘴,脑筋转了转后说道,“您看啊,这昆仑山上人烟稀少,网络又不好,您一个人待着难免会寂寞,我心里担心您啊!要不我再多待些时日,陪您过完一次生日再出去?”
“小天……你长大了。”
“姐……我……”
两人四目相对,温情于无声处牵动着彼此间的过往回忆。
“现在小学生上学都能自己去了,你又不是幼儿园的孩子,连一个人去上学也不敢,姐姐我可不记得养了你这么个胆小怕事的弟弟?”
“呃——,姐……我是不是听错了?”
“行了,等你出去了,我也下山去游历一番,这样就不寂寞了,好了,你没有其他理由了吧?”
“哦……诶,不对啊,我什么时候说我害怕一个人去学校了,咱可是爷们儿,开玩笑,下趟山而已,我会怕这个?!”
“是吗,那你还在这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你,行,走就走,谁怕谁啊?!”
云小天顿时哑口无言,转身便大步迈出朝着下山的路走了过去。然而当他看到那东方望不见边际的壮阔大陆时,脚下没走几步,便又停住了。
他这一走,往后岂不是无家可归了?
“要……要不,您再送送我?”云小天犹豫着回眸,囧着脸看着云晓晓。
云晓晓倒是乐在心里,这孩子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岂会不知此时云小天心中的想法。十六年的岁月,这云小天不曾下山,突然让他独自步入世俗之中,为人处世上的缺失和世俗常识上的空白,想想的确引人担忧。
“行,那我就再送你一程。”
……
沉默着走了不知多远,回头早已寻不见山崖上的小木屋。周围辽阔的土地上,没有参天大树的阻挡,放眼望便是天地一线,时而凉风过境,花海摇曳,掀起一翻翻姹紫嫣红的波浪,吐尽沁脾的芬芳。
“前面的那道灵阵看见了吗?走过去便是出了昆仑神境,到达世俗界,也是你人生中的另一个起点。准备好了吗?”
“我……我能说没有吗?”
“可以。”
“真的?!”
“当然,不过说完后你还是要走。”
“姐,咱还能好好说话吗?”
“嗯——,再见,多多保重。”
“……”
见其如此绝情,云小天的心里怎堪一个“凉”字了得?毕竟是十六年的感情,离别之时,没想到竟是如此草草了事,他嘴上不说,但那滋味早已不可控制地浮现在了脸上。
“我走了。”
“走吧。”
云小天心灰意冷地转身告别,迈着不情不愿的小步子,三步一回头地朝着灵阵处走去。
来到灵阵跟前,云小天瞧了瞧,起先他还没觉得有何奇怪之处,可当他好奇地将手搭载了灵阵那光华流转得到阵图上时,冥冥之中总觉得有一丝奇妙的感受。
“怎么了?”
“姐,您这灵阵好奇妙啊,我总感觉哪里见过。”
云晓晓闻言,颇有意外,“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布置的?”
云小天回头看看她,觉得好笑,“这不是你布置的,难道还是我布置的呀?”
“你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赶紧走!”
“我还有一句话想说。”
“那你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