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有层层涟漪，一小波推着一小波，大多时候是风平浪静的。

净河的源头在附近一座不知名的山上，马车停靠的地方正是山崖水涌，开始平缓的地方。月阳站在岸边，因为地势高，且周围树木不高，既能看见山上的水流，也能看见山坡水流流去的踪影。

颜肃拧着眉头，举目远望，“这儿就是净河的源头？看起来不过如此。”

月阳没有答话。

她不知晓颜肃来这里的目的，贸贸然开口反而落入他的陷阱，这人心思敏锐又谨慎，花上半天时间，总不会是来这里看风景的吧？月阳等着他的下文。

他闭上眼睛静静的，问身边的人：“你有没有感觉到一丝奇怪的感觉。”

听她这样说，月阳从怀里掏出玉佩，手背在后，丝丝缕缕的光点从她手心逸散开来，就像是一粒粒荧光大小的光斑，融入周围。

她沉下心来，感受了一番，仍然没有太大的感觉。周围的树木给她的感觉亲切，柔柔的，水流穿过指尖的感觉一样。

月阳摇头，“公子是发现了什么？”

颜肃回头，平视着她：“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已经被人动了手脚。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毕竟水灵珠的消息，不是一般修仙者能够知道的。”

“水灵珠？”月阳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难以想象在净河里竟然有水灵珠！

可颜肃也不屑于说谎。在这条小河中，居然有水灵珠这样的天地至宝吗？如果说约上将神镜放在净河上真是为了算计人的话，那么是否是为了这颗水灵珠？

她将她的猜想告诉了颜肃。

颜肃阅览群书多年，自然也是知道水灵珠有多宝贝，可以说有了水灵珠，几乎能操控一切水灵和相关属性的法器，还不怕反噬。在楚国境内，虽然法器不少，可大多对使用者的反噬也不少，越强的法器反噬越强。很多修仙者甚至不是死在修炼途中，而是死在法器的反噬上。

类似前朝一位还差半步就能成仙登峰造极的大仙，就是因为他的法器‘渡生’跟着他变强，最后在渡劫的时候遭遇最强反噬，死在道中。

这也是她少用玉佩的原因，她只有这一件法器，反噬不会太大，也不刻意去使用它让它变得更强，养虎为患这个道理，她时刻铭记在心。

月阳多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样，自从这位大仙陨落之后，天地之间仙力几乎消失殆尽，灵力也渐渐势颓，最终演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这位大仙，也是最后一个差一点登仙的半仙，从此以后，人的修习越来越少，渐渐地已经很多人连简单的法术都不会了，修仙成了真正的古门绝学。

现如今，能够修习法术的体质也变得稀少。

想月阳这样的，如果不是前世有奇遇，都难以进入修炼一门。她记得那时候虽然吃了不少苦，可也受到不少人的尊敬，没有一开始的狼狈，后来更是机缘巧合，与这人有了交集。

她瞟了一眼颜肃，前世的时候她只见过他的笔迹，笔锋凌厉，犹如出鞘宝剑，势不可挡，和现在悠哉优雅的人，就像是两个人。

是啊，虽然他们都是颜肃，可毕竟是两辈子了，他也还没有经过那场惊变，还没有变得冷酷无情，多疑残忍，还不是楚国人人惊惧的大将军。

还只是颜家的三公子，现在的他，应该是人人称赞的世家公子典范。

颜肃双手捏决，隔空一弹，水面像是落入石子一样，溅起小水花，波纹浅浅，最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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