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深吸了口气,面色越发阴沉起来,冷静训斥道:“周御医,难解是什么意思,能解还是不能解!?”
周御医顿时慌乱起来,连忙跪地战战兢兢道:“陛下,这毒微臣略有耳闻,传闻乃是大凉苗疆一带盛产,此毒深入皮肤便难以逼出,按照珩王殿下所中的蛊毒,乃是五色蛊,发作时易陷入昏迷,身体僵化,时间长短难以估量,严重者便会在睡梦中丢了命。方才臣喂了珩王殿下活血的丹药,想必能缓解五色蛊发作催眠珩王殿下……”
皇帝眯着眼睛望了几眼燕蘅苍白的脸,转过身负手而立,良久才道:“那眼下当如何?”
“回禀陛下,臣无法推算出蛊毒何时发作,若要救珩王殿下,恐怕需御医随身在侧……”周御医顿了顿,如实回答。
皇帝闭了闭眼睛,缓缓道:“习德善,传旨!珩王殿下身体欠安,特许入住听雨轩小住,命周御医随身在侧!”
祝萋萋抱着燕蘅,细细望了望他苍白的脸,全没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笑意,沉静得让人害怕他一睡就再也不起来了,心中不免觉得可惜,明明她们已经躲过了追杀,却不想无意中竟中了五色蛊。而此蛊摆明了便是随时夺人性命的利器,燕蘅此时在多少人眼中已然是个死人了?而质子却不得随便客死异乡,而皇帝之所以让他迁居宫中,若是他活着自然没什么,若是死了,必然会迅速封锁消息另寻他法。
跟在皇帝身后的太监恭恭敬敬道:“喳!”
说完,便往外走去,却刚好碰上掀开帘子的云中溪,习德善行了个礼方才离去,云中溪望着帐篷里躺下的躺下,跪的跪,连忙行了个礼,皇帝瞥了一眼他依旧如去时的衣袍,干净整洁,虽有泥垢但好歹不多,蹙了蹙眉道:“你没遇到刺客?”
云中溪道:“父皇,儿臣确实在山林中遇到刺客,好在儿臣武功高强迅速将人击退了……方才回了营地。”
皇帝沉吟片刻,将云中溪扶起来,道:“今日都累了,好生回府中歇息吧……”
说着,皇帝转身朝帐篷外走去,云中溪睨了一眼云中寒身上包扎的伤口,唇边勾起一波不屑的笑意道:“皇兄,好生歇息,万莫要被区区几个刺客伤了……”
云中寒微微颔首,谦恭有礼道:“多谢皇弟提醒,本宫会多加注意。”
云中溪眸光中露出几丝不悦,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燕蘅,冷哼了一声后转身离开。
从雁荡山上手忙脚乱的下来,燕蘅躺在马车里,周御医在旁照顾,祝萋萋被央求留下帮忙,她虽觉麻烦到底是留下了,等到了山下,周御医被云中溪叫了出去。祝萋萋伸手正要理一理燕蘅因颠簸而散乱的头发,却谁知手腕却被人抓住,燕蘅猛然睁开眼睛,眉开眼笑,玩世不恭道:“小捕快,你这是想要轻薄我啊……”
祝萋萋一甩手,转过身坐着,颇有些赌气道:“你说出去试试,看谁相信……”
说不难受是假的,她三番五次出手相救的人,忽然告诉她有可能睡下去就醒不过来了,任谁也开心不起来,若是早知如此,她费那些心思做什么?
她不喜欢努力却毫无结果的事情,就像她尽力去救燕蘅,到头来这个人却要死于非命。
燕蘅坐起身来,伸手揽过祝萋萋的肩膀道:“小捕快,你这脸翻得可真快,刚才可不是这样的……”
祝萋萋抓过头盯着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眉头几乎能夹死苍蝇,唇边已经浮上一丝微笑,咬牙切齿低声道:“把你的爪子给我拿开!”
燕蘅却抓得紧了紧,将脸往祝萋萋的脸上贴去,十足的痞子样,耍赖道:“我不我不我就不!你咬我啊!”
祝萋萋手握成拳,皮笑肉不笑,闭了闭眼睛对他道:“那你看我敢不敢咬你!”
说着,手中拳头已经朝燕蘅那张俊美的脸上抽去,拉起他的手臂,膝盖往他胸口一顶,燕蘅闷哼一声,祝萋萋的手肘已经往燕蘅的背刺去,一把将人扔到对面,祝萋萋一脚踩在燕蘅的胸口,剑鞘抵着他的喉咙,冷声道:“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别让我再看见你!看一次打一次!”
说完,祝萋萋收了剑鞘掀开帘子往外面走去。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她想,燕蘅也一样,既然什么都没有还不如最初的时候就不要招惹,更何况,他本就是个花名在外的浪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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