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过去了,韩夫人确定这病妇腹中胎儿目前没有危险了,这才稍稍放心,告诉产妇回家静养,自己会每天一次亲自去复诊,今后所有诊费、药费一文不收,直到这孩子平安分娩。毕竟是自己大徒弟给人家误诊了,差点害得胎儿不保,免费医治理所应当。
病妇和家人这才露出了笑容,一再谢过。韩夫人又让自家的马车送他们回去。
韩天爵夫妻很生气,随即把十个入室弟子都叫到后院正屋训话。
天爵堂的学徒分外门学徒和入室弟子两种,外门学徒只是医馆的学徒,名额为二十人,学三年。而入室弟子则是韩天爵夫妇从学徒中精心挑选的优秀弟子,继续跟随身边学医,期限不定,是否满师由他们说了算。
目前入室弟子十人中有两个是女弟子,也就是墨香和韩豆豆,跟着韩夫人学女科。
当下,十个弟子都被叫到正屋,墨香进屋里就跪在地上哭着磕头请罪。
韩夫人阴沉着脸将事情经过给众位弟子说了。其实下午的时候,这些弟子们都在前堂看病,当然也就看到了这件事,此刻都同情地望着墨香,同时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遇到这种倒霉事。
韩夫人对墨香说道:“怀孕三个月之内,滑脉是很难摸出来的,你修为不够,这也不怪你,但这病妇你一直按照月事不调医治了两个月,方子一直没有效果,月事也一直没来,就应该想到可能辩证错了,方不对症啊。你竟然没有反省,仍旧继续用活血的方子,伤了胎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该好生反省。罚你去药材炮制房做事一个月。”
“是,多谢师父!”
墨香悬着的心这才放下,磕头谢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逐出师门都是可能的,师娘只不过罚自己干苦力,已经算非常开恩了。当然,多亏胎儿保住了,不然,想想都后怕。
韩夫人满是疑惑地瞧着墨香,又问道:“你们先前说,那古剑阁是怎么知道这病妇怀孕来着?”
没等墨香回答,佘贵抢先说道:“师父,他说他是望诊看出来的,简直是笑话,望诊比切脉还灵吗?连师父都未必能望诊确认怀孕呢,他小子能耐比师父还大吗……?”
韩天爵脸上有些挂不住,很不高兴地说道:“这病妇说了,昨晚上一个稳婆去她家,也看出来病妇象是怀孩子要流产似的,——人家一个稳婆都能通过望诊看出可能是怀孕了,你说什么连师父都做不到望诊无法验孕,难道在你的心中,为师的能耐还比不上一个稳婆?”
佘贵赶紧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弟子说错了。”
韩夫人却淡淡说道:“那稳婆未必就是通过望诊看出来的,她或许只是通过询问病妇的小腹疼痛的感觉,觉得跟孕妇滑胎流产很像,这严格的说应该是问诊加上她稳婆的接生经验,而不是望诊。单单从望诊,应该是看不出三个月内的早孕的。我就看不出来。”
佘贵感激地瞧了一眼韩夫人。
韩夫人当然要帮他说话,因为佘贵是韩夫人亲姐姐的亲儿子,也就是她的亲外甥,不帮他帮谁啊。
韩天爵对夫人当面驳他的话有些不太满意,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又展开了,点头道:“这倒也是,兴许这古剑阁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知道这病妇怀孕了的。”
弟子名叫薛富,是富家子弟,跟佘贵两人是狗肉朋友,眼珠一转,插话说道:“师父,弟子觉得,这姓古的会不会是那病妇的托啊,串通了来阴咱们医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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