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八章:皮肉伤可愈,心头惑难消(1 / 2)寒江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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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如一条长龙,缓缓驶入关城之中。

韩弥敦策马紧随于司马嘉齐身后,刚踏入关门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司马将军,石头哥如今可好?”

司马嘉齐说道:“喜忧参半。”

韩弥敦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愿闻其详。”

司马嘉齐见他问地迫切而又诚恳,便也索性直说了:“喜的是,石头现为镇远关四位千夫长之一,他行事最为稳重妥当,是本将军的得力臂助;而忧的是,昨日一战他与敌将厮杀凶狠,最终双双负伤,此时仍在屋中静养。”

韩弥敦闻言急忙说道:“将军可否容我探望。”

司马嘉齐说道:“正有此意,请随我来。”

两骑战马并辔而行,很快便来到一座木石砌成的军舍前,只轻轻推开一条门缝,浓烈的药剂与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韩弥敦滚鞍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门,映入眼帘的一幕却令他惊愕不已。

只见床边炭盆上摆着一只铁壶,壶嘴犹自有缭缭白气盘旋,药剂味便是从这壶嘴中弥漫而出的;桌上、地上散落着一条条染血的麻布,血腥味至少有一半沾在这些麻布上。

另一半则来自那张床榻。

曾经强壮敦实的“铁石头”石望山,此时正赤着膀子躺在床榻上,从双肩到胸腹交错缠扎两层麻布,肩窝与两肋的麻布下尚还有斑斑血迹未干;麻布之外的躯体上则盘蜷着狰狞的旧伤疤,几乎看不到一块平整的肌肤。曾经坚毅如石的脸庞,此时也已经苍白地没有半分血色。

那对车轮板斧正放在桌上。

韩弥敦虽半晌无言,可双拳早已握紧,手背至手腕青筋盘结,俨然已是动了真怒。

还是司马嘉齐开口说道:“石头的伤势看起来惨烈,却不过只是一些伤及皮肉的红伤罢了,只需卧床静养便可无大碍,韩镖头但放宽心。”

韩弥敦似是没听见这番劝慰,他伸手指着石望山,咬牙切齿地问道:“司马将军,石头哥是被何人所伤?”

司马嘉齐说道:“苍狼国千夫长,灰狼。”

韩弥敦恨恨然说道:“我必杀之而后快!”

司马嘉齐从桌上提起一柄板斧,斧刃上血迹已经结痂,他笑着说道:“韩镖头莫要动怒,石头这双车轮板斧岂是易与之辈?灰狼那厮并不曾占到半点便宜,他砍了石头两刀,石头也劈了他一斧,想必此刻也正在牛皮帐内养伤呢。”

韩弥敦轻吐一口气,咬紧的牙关也渐渐松开,他向着司马嘉齐抱拳说道:“我与石头哥已有三年多不曾见面,本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相见之时,能在此处重逢还要多谢将军成全。”

司马嘉齐摇了摇头,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石头也是我的生死兄弟,你们二人之间想必有一段难以言说的往事,我不便多问,待石头醒来再说也不迟。只是韩镖头此行令我颇为不解。”

韩弥敦说道:“将军何处不解,但问无妨。”

司马嘉齐招手说道:“你我且到静处讲话,莫要打搅石头休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军舍,沿着青石城墙向北走,司马嘉齐一边走一边说道:“飞马镖局自从总镖头‘赤发狮王’范忠嗣主事以来,已经坐稳天下第一镖局的位子。六州一道上百镖局无不听其号令,镖旗之下更有东、南、西、北四位金袖镖师坐镇,可称天下扬名——想必韩镖头便是专走北路镖的金袖镖师了。”

韩弥敦点头答道:“将军所说不错,在下受范总镖头提携,专一负责押送北路镖。”

司马嘉齐继续说道:“但凡押镖,需有镖主。无论一针一线还是金山银海,总要有镖主托付镖局方可押送,镖局绝不会无缘无故自起一镖。这百辆大车足有万斛粮草,足够关城守军再支应半年,也绝不是等闲人能够托付得起,我的疑惑也正在此。”

他看着韩弥敦说道:“韩镖头受命于范狮王,但这趟镖恐怕并非出自狮王之意,百辆大车、万斛粮草干系重大,又不是等闲之辈的财力、人力能够收罗完备的。究竟是谁托付韩镖头将这些粮草押运至此?”

韩弥敦也看着司马嘉齐,司马嘉齐这番话滔滔不绝说罢,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敬佩之情。

他押送北路镖久矣,虽常走苍梧、镇远二州与京畿道以北,却从未到过北境关城,心里以为镇远关中皆是中原弃子、江湖罪徒,发配于边疆之人不是乌合之众又是什么?故此他不曾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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