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箬浑浑噩噩的出了郝于涛的办公室,万家灯火中,大概有在等着她的,可她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她握紧了手上的车钥匙,在车前站了好一会儿,将车门打开,解锁,再打开,再解锁……重复了很多次之后,她垂下眼睛,开车回了家。
回到家里,孙添还没睡,翘着二郎腿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医院发过来的财务报表,老花镜挂在鼻尖,大概是报表上的字看不清楚,他将报表离眼睛一会儿近,一会儿远的,孙箬到嘴边的责怪突然又咽了回去。
她的爷爷,宠爱她一辈子的她的爷爷,要她如何说出责怪他的话来?
她的爷爷是对不起郝于涛,可对她,没有半分对不起。
孙添放下手中的财务报表,眯着眼睛看她,“这么晚才回来?去找于涛了?”
听到孙添提到郝于涛的名字,孙箬莫名的心虚,轻轻“嗯”了一声就要往楼上走去,孙添只当她又耍小孩脾气,无奈的摇头,随她去,孙箬一只脚踏上台阶,一只脚顿在原地,她哑着声音问,“爷爷,您这辈子有没有对不起过谁?”
闻言,孙添一愣,将老花镜往上抬了抬,试图看清孙箬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奈何孙箬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的神色,索性不去看她,“有啊。”
听到孙添说有啊,孙箬身子僵了僵,左手死死的握紧楼梯的扶手,用力到指节泛白,然后她听到孙添声音带了丝愧疚。
“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因为我没能就活你父母,让你成了孤儿,和我这个糟老头子度过这么些年,阿箬啊,这些年,委屈你了。”
孙箬手上力道没减,她很想问一句,那郝于涛呢。
您对不起我,因为将我变成了孤儿,那么……郝于涛呢?因为你同样变成孤儿的郝于涛,谁来和他说对不起?
孙箬没答孙添的话,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房间。
孙添只当她不高兴,也没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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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箬一连几天都没来上班,赵一安本想抱着被她嘲笑的心情同她说一声“新年快乐”,可找遍了医院也没看到她,她去人事部问了,说是孙箬请了假,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
赵一安觉得莫名其妙,明明昨天孙箬还在,她告诉孙箬郝于涛一个人在医院里过春节时,她语气里的明明就是欣喜,这会儿,人哪去了。
肯定不是和郝于涛在一起,因为郝于涛根本没离开过办公室,听值班的小护士说两人昨晚吵了架,声音大到整个医院都能听到的时候,赵一安终于慌了。
她本以为,两人会有什么新的进展,可好像事实变得更糟糕了。
她掏出手机来,给孙箬打了个电话,电话倒是有人接,只是对面久久没人开口说话,赵一安蹙起眉头,问,“孙箬,昨天你们发生什么了?”
孙箬笑了笑,“没发生什么啊。”
声音听着正常,可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才更让赵一安担心,小护士都说了,两人吵架的声音整个医院都能听到,看样子问题还很严重,她叹了口气,带了丝哄骗,“孙箬,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她明显听到电话那头的孙箬长舒一口气,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回答她,“我真的没事。”
赵一安没让她说完,语气生硬的打断她,“孙箬,说实话。”
孙箬掀起眼皮,外面是管家敲门的声音,她将窗帘拉的紧紧的不透一丝光亮,她已经好几天没出过房门了,更别提吃东西,外面管家还在锲而不舍的敲门,孙箬笑了笑,“赵一安,我和他,不可能了。”
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说来真有些伤心啊,喜欢了十几年的人啊,怎么就不能喜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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