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豆腐，是咱们学校自己做的！学校有个专门的豆腐房；自己做，成本低，不像你们大学，豆腐都是跟人家买的。”

“我还没见过怎么做豆腐呢！豆腐房在哪了？哪天我去看看。”

“咱们食堂后面那个单独的屋子；屋旁边，就是猪圈；咱们学校的猪，吃的可好了！一般农村人，大半年给猪吃的都是草和菜，每顿只给挖半碗麸子和糠，伴在草和菜里喂；咱们学校的猪，吃的全是粮食，除了豆腐渣，就是食堂的剩饭；每年，膘长得可好了！”

“学校又做豆腐，又养猪，副业搞的挺好！”

“咱们学校还有二十多亩地呢！每年种点土豆，种点葵花，也有不少收入。现在学校不是都让搞勤工俭学么，这二十多亩地，就是乡里专门划给学校搞勤工俭学的；我这个总务主任兼勤工俭学办主任，每年在这上面，要花不少精力！”

“我看，咱们学校，数你贡献最大！”

“可不敢这么说！学校，还是以教学为主，我们搞后勤工作，就是为教学服务的，我们后勤工作贡献再大，也没搞教学工作的贡献大；娃娃来学校，都是学文化，学知识的，又不是来学种地，学吃饭，学睡觉的！”

“说的也是。”

“不过，现在这后勤工作也越来越难搞了；前两天，听学区张区长从县教育局开会回来说，从这学期开始，勤工俭学工作力度要加大；新局长上台，要烧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听说就要从勤工俭学动手。”

“我听说咱们教育局新任局长，原来是咱们这个乡的乡长，是不是？”

“咋不是！郭金平么！在咱们这儿当了六年乡长；郭金平以前是个小学老师，教了四五年书，调到县委又做了三四年秘书，后来，升成了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干了六七年，出来就当了咱们乡的乡长；听说，他这回当教育局的局长，还跟他当过四五年老师的背景有关呢！”

“我有点想不明白，教育上有那么多整天干教育工作的内行，就没个能当局长的人才？咋偏偏选了个乡干部当教育局的局长！”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么！你别说，这当过乡干部的人，抓经济的脑子就是比教育上的人强！而且胆子大，有魄力；郭金平上任后，一出手，就比前任局长大气；你知道郭局长上任干的第一件大事儿是什么？”杨登云往茶里续了点儿水，笑眯眯望着周远程。

“是什么？”

“把教育局前任局长坐的那辆破吉普车卖了五千块钱，花三十万新买了一辆日本进口的三菱越野车；那车，开起来真气派！听说，他还要在教育局开两家工厂，一家校服加工厂，一家印刷厂；专门生产学生的校服和作业本；全县有多少学生！这两家工厂要是生产起来，一年少说也挣百十万！局里买辆三十万的车，算什么呀！”

杨登云大大喝了一口茶，就像大大喝了一口醇香的美酒一样，吧嗒了两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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