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多余，于是赶紧说道：“我先出去了，床我搬进来放在外间。我在门口守着，有事情你们叫我。”说完就转身跑出去了。边跑边喃喃自语道：“好可怕，好可怕，以后惹谁都不能惹长孙小姐，一不高兴就给你吃毒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偏偏说话声音不够小，这边两个人都听到了。

李世民没绷住，又笑了。

“你好像很开心啊？”华英怄死了。

“嗯，我很开心。”李世民看着华英温柔地说道。“看到你为我担心，为我心疼，为我生气，我很开心。”

华英无语地看着他，“你还知道我在生气？”

李世民笑了。“嗯，我知道，连季风都知道了，我怎么能不知道？”

华英被他噎住了。

李世民正经地说道：“我很高兴，丫头。从小父亲喜欢哥哥，不喜欢我。无论我做什么，父亲都淡淡的。做得好不会表扬，做得不好也不会批评。我生气他无所谓，我高兴他也不知道。”李世民叹了一口气。“我甚至怀疑过，我是不是父亲亲生的孩子。6岁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父亲和亲信聊天，他说我表现出了超过大哥的才能，要时刻关注，不能让我压过大哥的风头，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措施。我那时候才明白，无论我做什么，父亲都不会满意。我表现得好，他不仅不会为我高兴，相反，他会担心我是不是抢了大哥的风头。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什么都不做。不争功，不表现。8岁那年，我就跟父亲说，我想要去拜师学功夫，以便以后能为家族、为父亲、为大哥所用。也许是我这两年的表现让父亲放下了警惕；也许是父亲也希望我是个武将，总之，他同意了。就这样，我离开家，开始跟师父学武。师父说我天资聪颖，再加上我自己不要命地练，两年后，我就学成下山了，但我没打算回去。我每年还是会有半年左右的时间呆在山上跟师父一起学武，另外半年的时间，我就下山，起码在全国各地走动。因为我有一身武艺，所以时长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到这里，李世民抿嘴笑了，然后接着说道：“然后就遇到了各种各样有意思的人。我发现，很多人其实都很有才能，我跟很多人都建立了很好的兄弟情。近几年，由于圣上的一系列举措，越来越多的人不满，想要有所行动。跟我关系好的兄弟中间有好几个都曾经想要发动起义，是我劝阻了。一旦是我的朋友第一个发动起义，到时候我不一定能保得住他们。然后就是这次了。”李世民看着华英。

华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你见人就笑这个毛病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华英好奇地问道。

李世民无奈地看着她，“这为什么是个毛病呢？”不过他还是回想了一下。“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记得了。6岁以前我几乎不会笑，因为我觉得我要让父亲喜欢我，在知道父亲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我以后，我又不能抢大哥的风头，于是，就慢慢养成了以笑脸待人的习惯吧。你想啊，先生考我的时候，大哥不知道，我也不能知道啊，所以呢，我就笑。先生看我笑了也不好意思太严苛地责备我；谋士们在讨论事情的时候，问我有什么看法，我不能表现啊，于是我就笑，他们就会认为我是没有想法，所以不好意思，于是看我笑了也就不问我了。慢慢地就习惯性的见到人就笑啊。只要不是特别让我愤怒或者伤心的事情，我一般都会笑着面对。你慢慢会发现，其实真的没什么。很多事情也就这样。”

华英看着李世民，心疼道：“以后关起门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希望看到一个有情绪的你，真实的你，鲜活的你。而不是一个只会笑的机器。”

李世民怔了一下，只会笑的机器么？这么多年了，自己还能有别的情绪么？生气？难过？伤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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