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永从马棚的石槽中捧了一把水,使劲吮吸了两口。这些水是聚集的雨水,用来饮马的,其中有不少的杂质。一开始伍永是拒绝喝这样的水的,但是现在他已经无所谓了。
他抬起头,双目无神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黑草的问题。
北山又给自己的地铺铺了一层稻草,罕见的开口说道:“早知道你有银币,还不如让我杀了你。”
这话多少有些出乎伍永的意料,他以为他们三个奴隶之间会有什么友谊一样的联系。
可是现在看北山的脸,他似乎是认真的。
“你要杀我?为什么?我可没惹你啊!”
北山冷笑一声,从稻草之下掏出了一只死老鼠,他用力扯下了老鼠腿,放在了嘴里,使劲的咀嚼着。
“这只老鼠也没惹我,还不是死了?”
这只老鼠是北山和黑草干活的时候发现的,北山占为己有,黑草也不好有意见。
他们为奴的日子久了,老鼠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常规食物。可是伍永看傻了眼,他是医学院出身,深知老鼠携带的寄生虫有多么恐怖。
过了半晌,伍永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你是认真的……”
“废话,当然是认真的。杀了你抢了银币,跑出城去,一枚银币足以支撑我到北方的路费了。”
北山有些可惜道:“不过现在已经迟了,银币被那个杂碎拿走了,你小子的命也没多少日子了。”
伍永坐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和北山深入交流,但大多时候,都是他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话为什么总是阴阳怪气的,你在暗示什么?”
“不是暗示,我明摆着告诉你了,你死定了。”
“如果你所说的赚钱方法是假的,你骗了那个杂碎,你必定要死。”
“如果是真的,你已经把配方告诉了杂碎,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一旦他验证方法,你也会死。”
北山从伍永开口的那一瞬间就有了这样的论断,这个白脸瘦子奴隶在他的眼里已经死了。
伍永愣住了,呆在稻草席上如同石化一般。
听到这些话的黑草也后知后觉,有些惋惜的看着伍永,这个和他们一路同行的瘦子似乎要遭大难了。
伍永对于北山和黑草的印象并不多,但是黑草却记得很清楚,尤其是对于北山的记忆。
黑草是北边的牧民,他的部落被大军洗劫之后就加入了奴隶贩子的队伍。但是因为语言不通,身强力壮、正值壮年的黑草无人问津。直到他掌握一些中原方言之后,他才有一些被挑选的价值。
因此黑草是奴隶队伍里经历过最多队友的人,站在他对面的北山是三月前来到队伍的。
刚开始北山反抗过几次,被奴隶贩子打断了手骨,才安生下来。黑草看得出来,北山被俘之前应该当过兵,有些本事在身上。
不过现在,之前的一切都是无用的,不管北山是多么强悍的战士,他也只能和马桶为伴。不管瘦子身上背负着什么秘密,他也活不了几天了。
奴籍,无论是人是鬼,是神是魔,都无法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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