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城暗暗皱眉,想到:这蛮人绕过冀州,一种可能是蛮军畏惧那位留在冀州的大军,另一种情况,则真的是大有可能双方有了默契!
有了这个想法,他的心中更是百味杂陈,再也说不出话来。
龙开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告诉你这些事,是想让你心里有个数!老实跟你说吧,虽然他五年前破格免去你戴罪之身,提为军中将领,可是我来前,也将你的事告知了太子殿下。殿下已然允诺,青州之事一了,你便可卸甲回家,不用再留在这北地受这战乱之苦了!”
苏漫城豁然抬头,两眼满是不可思议。
龙开甲本不想这么早告诉他这个消息,也不想和他说这么多。可怎么说也自己的晚辈,他也不希望苏漫城就这么成为了太子党和燕王党博弈的牺牲品,只好提前警示他,也算是让他万事留个心眼。
而苏漫城自然明白,龙开甲言语中虽轻松随意,却满含深意,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这位老将军、长辈挂念自己,为自己向太子求情的心意。
高高在上的一人之下,又如何会记得自己这么一个家门败落的小人物呢?
他二话不说,当即拜首:“多谢龙将军!”
龙开甲“哈哈”一笑,将之扶起,故作恼怒道:“都现在了,还叫我龙将军?”
“龙……”苏漫城支吾了一下,“爷爷!”
龙开甲开怀大笑,眼里满是欣慰。
“若说起来,当年置身沈门大祸之外,我老头子也是悔恨不已……可事关你月儿妹妹的终身之事,我也只好忍痛避退……如今能够令你恢复自由之身,也算得上是弥补了我这一辈子唯一的悔恨了罢!”
苏漫城点了点头。其实,他面上与龙开甲仅以官职相称,心底对这位看似年轻,却早已年至六十有三的老人,还是满怀敬重的。
当年苏家因受沈家的祸事,受到牵连,龙开甲未曾出手相助,实在也是他的孙女甫入太子宫,为了保全孙女的未来,他也只好作壁上观。
提及陈年之事,苏漫城心中虽仍有暗伤,却也不像当年那般低迷。此刻,他心中除了些许感慨以外,更多的往日之事便一发不可收拾地涌上心头……
……
与龙开甲相谈近一个时辰,苏漫城才从帐中出来。一个长辈,一个晚辈,除了当前军务之事,大部分时间也是在聊着一些往事。
十年来,他一直深藏心中的怨愤虽早已放下,可此次与龙开甲接触后,才让他真正地感受到了轻松、惬意。
当然,至于昨日与沈墨飞相见,包括他自己中毒的事情,他还是有分寸的暂时藏在心里。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即便到了现在,众人都讳莫如深的沈家。
“苏大哥!”
苏漫城一出来,早已等在帐外的戚凌志和傅开山便迎了过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苏漫城笑着与他们招呼道。
戚凌志答道:“龙将军方才派人送信,说是让我们在这里等你。苏大哥,龙将军给你安排了什么事情?”
不等苏漫城说话,傅开山早已耐不住抢先问道:“苏将军,那老儿没难为你吧?啧……说起来,昨日我们哥俩带你回营,我居然被这个老头儿打了一顿!这老家伙可不简单,一拳差点没给我闷死,我估摸着也只有你能制住他!”
苏漫城笑了笑:“龙老将军是前龙武军主帅,京畿团练总教头,这龙武军包括大半皇城禁军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而且他的功夫……”苏漫城苦笑一声,“若要说起来,他老人家功夫早年就已到二品境界,若不是当年随圣上收复冀州,在征战中受了暗伤,现在恐怕早已功成一品了!我自然不是对手!”
傅开山闻言一愣,不由咂了咂舌。
戚凌志趁机在一旁嘲笑他:“我说呢!这人早上还跟我吹牛,说是等他再修炼个七年,一定把对方打得娘都认不出来!”
苏漫城早已习惯这两人斗嘴,不过他立即醒悟眼下自己还重任在身,便制止了他们争吵:“好了,正好你们来了!我有两件事要吩咐你们两个替我去办。”说着,他分别给了二人两块腰牌。
给了傅开山一块他镇北军前军校尉的腰牌,道:“傅大哥,你帮我在前军营里,挑三十个关系近、身手好的兄弟。”
“得嘞!”傅开山忙应一声。
又给了戚凌志一块御赐龙形腰牌:“这是龙老将军交给我的龙武军令牌,你拿着它去请一位夏冲的将军,让他一队龙武军前来,就说是龙将军安排的任务!”
“好的!”戚凌志接过腰牌,心中不由有些振奋。一方面,他很久前就已叹服龙武军的本事,昨日一见就更有结识之心,没想到今日便可得偿所愿。另一方面,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两人分别领命而去,苏漫城待他二人离开,沉吟了片刻,便朝几日前沈墨飞给他留下暗号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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