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云亮不乐意地说:“八爷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咋就活不了了?我郝云亮当着村长,是缺了哪家吃了还是缺了哪家穿了?”
乔八爷有些质问的语气说:“昨儿个咱还说哩,要吃白面白米的哩嘛!要让村民们过上好日子哩嘛!”
郝云亮毫不在意地说:“谁不想过好日子?那就过呗!”
乔八爷来劲了,再次质问道:“你这样三番五次地收留着外人哩,咋才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哩嘛?”
郝云亮诧异地反问道:“我说八爷,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乔八爷据理力争道:“自己的屁股都遮盖不住哩,我们拿啥救人哩嘛?”
郝云亮觉得乔八爷有些不可理喻,抢白说:“八爷啊,我的八爷哟!遭难的人这么多,我们积点儿德难道不好吗?”
乔八爷慢条斯理地说:“全村人的生活是第一位的咯哩,积德不是第一位的哩。你把村上的生活搞好了哩,那是积了大德哩咯。我们要分清主次哩嘛!”
郝云亮忍无可忍,站起身,厉声道:“简直不可理喻!”
乔八爷不紧不慢地说:“我们不要啥理喻哩嘛,我们村以后再也不能养闲人哩咯!”
郝云亮生气了,正要发作,翠儿气喘吁吁地闯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爹!快……去看看吧!乔安……脸上有……有血了!”
郝云亮大睁眼,急忙问道:“咋了?”
乔有宝也着急了,急忙问道:“安儿?他咋了嘛?”
翠儿稍稍歇口气,平静地说:“打架……龙哥哥……打……打的。”
郝云亮疑惑地问道:“你可看清了?”翠儿点点头。
乔八爷平静地问道:“这个龙哥哥哩,是谁哩嘛?”
郝云亮不耐烦地说:“就是新来的那个小的。”
乔八爷立马拐杖顿地,冷言冷语地说:“看看哩,看看咯哩,小的还这么厉害哩嘛?还不让他们走咯哩?”
郝云亮没好气地说:“走啥走?他们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乔八爷提高声调,理直气壮地说:“那就等他们养好伤让他们走咯哩!”
郝云亮睁大双眼,看着乔八爷说:“你……”
翠儿这时已经平歇下来,一字一句地说:“是乔生哥哥,他一见面就打人家,然后藏起来,龙哥哥又不知道他们是双胞胎。”
乔有宝早已经想到了,这孪生兄弟俩,弟弟乔生总是这么喜欢搞恶作剧。他愤愤地骂一声:“这个小兔崽子!”说完,起身就走。
郝云亮叹一声:“哼!又是乔家人欺负人。”说着也要出门。
乔八爷不依不饶地说:“都是村长的好徒弟哩,你可要好好教教他们哩。我们乔家人决不欺负外人哩嘛,但我们更不希望外人打搅我们咯哩!”
郝云亮反唇相讥道:“乔八爷又忘记自己是咋样来到乔村的了吧?”
乔八爷翻翻白眼说:“村长的大恩大德哩,我们是没齿难忘哩嘛!”
翠儿一拉郝云亮说:“爹!别吵了,快看看去吧!”
郝云亮点点头说:“走!端盆凉水,拿块毛巾,跟爹看看去!”
晒谷场上,乔安挨了乔龙一拳,拳头打在脸上靠近鼻子,鼻子当时就出了血,可并不太严重。乔安仰面朝天,双手捂着鼻子。
乔生不依不饶地说:“弟弟打了人跑了,那就哥哥来抵!”说着话,还要拉扯着跟乔虎动手,大奎二奎急忙把乔生拉开,把乔虎挡在了身后。
乔安感觉到鼻子痒,两手使劲揉,结果鼻血流的多了起来,搞的两个脸蛋和两只手上都是血。众人害怕了,急忙去找师父,刚好乔有宝跑了出来,随后郝云亮端着盆,搭着一块毛巾也带着翠儿和乔龙一起跑了出来。
郝云亮大老远见状,健步冲上水井台,纵身一跃,越过栅栏,直接跑到了晒谷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乔安身旁。他把脸盆放下,轻抚乔安肩膀说:“乔安,哪个鼻孔出血?”
乔安骇然地指指左边说:“这边,师父。”
郝云亮二话不说,抓住乔安的右手中指,用自己的中指夹住,弯曲。孩子们吃惊地看着师父的动作。
乔有宝跑了过来,翠儿和乔龙也跑了过来,乔八爷和其他村民也急匆匆跟了过来。
郝云亮喊一声:“翠儿,把毛巾弄湿,拧干,快!”翠儿赶忙麻利地照做。
郝云亮看看乔安说:“乔安不要捂着了,低下头,应该不流了。”
乔安照做,喜出望外地说:“师父!真的不流了!”
郝云亮从翠儿手里拿过拧干的湿毛巾,递给乔安说:“你用湿毛巾搭在鼻梁上,敷一会儿。”乔安接过湿毛巾,把毛巾搭在鼻梁上,用手轻轻捂着。
翠儿拉着他蹲下来,帮他用水洗脸上和手上的血,脸盆里的水立刻变得红彤彤的了。
郝云亮扫视一下周围,异常低沉而威严地喊道:“乔生!”
乔生上前一步,怯怯地说道:“师父!”
郝云亮严厉地说:“去蹲马步!不到吃饭时间,不许起来!”
乔生顺从地说:“是!师父!”说完,老老实实地到一边去蹲马步了。
郝云亮看看乔龙,没说话,乔龙也学乔生的样子,站在一边蹲马步去了。
翠儿看见,好奇地上前说:“龙哥哥!你这是干嘛么?”
乔龙低着头解释说:“我不该打小朋友。”
郝云亮看见,欣慰地笑了,乔虎也站在一边笑了,众人也都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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