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普雷斯城已经开始冷了起来,作为一个在堪萨斯州边陲的非传统工业城,这个时节依然有着不少的烟囱在啵啵的吐着灰暗的烟尘。
不同于好莱坞的星光璀璨,不同于纽约的金融搏杀,更不似夏威夷的灿烂阳光,碧海蓝天如一。
这里更像是上世纪0年代的那种灰黑色调,人们步履坚实有力,脏兮兮的牛仔工装和带着风霜之色的面庞,都给这个并不繁荣的小城带来着无尽的活力。
铁骑酒吧。
作为一个有着二十年经验的金融从业者,格里森并不认为自己前半生的工作有一丝值得大吹特吹的地方。
除了给他带来一个光秃秃的头顶和蛤蟆肚,那份工作没有给他带来更多的荣耀。
当然,商海奔波多年,除了“些许”不值一提的富兰克林纸,还是会收获些自以为是的阅人经验。
但对于眼前这一高一壮两个东方人,他却有些看不透。
自信,桀骜。
这是两个很难搞的家伙!
他下意识摸了摸鼻尖,又顺手在深色格子衫上擦了擦手,这才拿起身前圆桌上的玻璃瓶。
这是一个圆型的玻璃瓶子,圆鼓鼓的几乎没有瓶颈,瓶嘴用软木塞封口。
瓶身上有些数字,从下到上分别是100ML、200ML、300ML、400ML、500ML的刻度。
“沈......呃,沈怒。你说,这就是黑色玫瑰酒吧,调制酒口味独特的秘密?这就是你们的那个什么——”
年轻人中,那个看起来有些强壮的矮个儿接口道:“是的先生,这就是炽热之刃】。只有它。才能给人带来仿佛烧红利刃般的纯粹体验,凛冽无情,如同从西伯利亚卷来的寒风。”
他身边的高个儿憋着笑,低声用汉语嘀咕道:“什么炽热之刃,烧刀子就是烧刀子......”
格里森扶了扶圆圆的金丝框眼镜,疑问道:“你的朋友说什么?”
沈怒抬头不满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家伙,解释道:“他说,在龙和熊的国度,只有真正的男人才能享受这种纯粹的液体。”
格里森将信将疑。
他只是个靠脑子吃饭的家伙,虽然之前在交易所工作时免不了出入酒会,但多是饮用葡萄酒。
换言之他对酒并不是那么了解。
果然,这次他回到故乡开酒吧,开张半个月后才发现,自己酒吧的客流稀疏并不正常。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作为一个受过精英教育的人,在发现问题后立刻着手解决——委托自己游手好闲的侄子去进行调查。
侄子从这里拿走300刀,和狐朋狗友喝的醉醺醺并不是在自己酒吧,一通胡吹乱侃的“调查”后,他才拿到了一个粗略的结果。
本地其他酒吧,都和眼前两个东方人接触过,从他们手中“拿货”用来调酒,但却从不愿宣之于口。
格里森今天邀请这两人,也多半是出于好奇——对于遥远的东方龙他并不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这次会面。
瘦高个对格里森的不信任,有些不满。
陈冲确实很不满,这个家伙太墨迹,还不如之前那个GAY吧老板痛快。
他伸手拿过格里森手中的玻璃瓶,啵一声拔开塞子,将瓶中的液体倒进桌上的钢制烟灰缸中。
又从旁边的火柴桶里取了一根火柴,轻轻在粗糙的桌面上一划,看也不看就将燃烧的火柴丢进了烟灰缸中。
嘭——
小木棍上的火光一黯,随即,钢制的烟灰缸中燃起了蓝色的焰火。
格里森忍不住出声道:“这他酿的是人喝的?”
不理会有些面色呆滞,心中思绪乱飞的格里森,陈冲屈指将玻璃酒瓶推到老外面前,幽幽道:“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坦然面对烧红的利刃;也只有真正的男人,才能将西伯利亚的寒风驯服于胯下——”
他抬头看向格里森,直视他的眉心道:“铁骑的主人,你是勇士吗?”
“咕嘟。”
格里森咽了口唾沫,微微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将手缓缓伸向那个,就像是医院输液瓶一般的容器......
——砰——
酒吧的木门砰一声关上,两人脸带喜色的走向街角的皮卡。
前一刻,皮卡车斗中3个0公斤橡木桶,和里面的酒如愿找到了新主人,变成了一沓沓原谅色的纸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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