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针在头皮上刮了刮,就着昏暗的烛火缝了最后几针,仔细锁了边,再用牙齿把线咬断。
三娘手撑着下巴,定定的望着她一针一线的缝制。
她略宽的眉眼,她花白的头发,笑起来眼角连成一片的鱼尾纹......
在眼里勾勒她的面容,如同美人娘亲一样,深深记在自己的脑海里。
三娘偷偷的将五十两碎银和一只金钗藏在了她的被窝里头。
金钗是婉大妞送的其中一只。
用牙齿咬了,是足金的,足足有二两重,式样偏老了,也不打紧,最适合送给狗蛋儿的媳妇。
三娘现在不大不小也是个小富婆了。还数了五两出来,打算送给二勺。
临出门前,又添了五两,凑个整数吧!
“可别再拿去赌了!”
二勺靠在门框上,瘸着一条断腿,平日里伶牙俐齿的,这会子倒说不出话来。
用手搔了搔头发,“三娘,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怎么走的这么突然?我师傅还说要整上一桌,给你践行呢,昨个儿,还特地去市场上挑了一只猪后蹄,保管劲道!”
“我弟弟妹妹在城里等我呢!一天都等不了了。你收着吧,留着将来讨老婆。她可要很多彩礼才能讨到呢!”
我们都晓得,二勺喜欢季婉姐姐的侍女双髻丫鬟。
“嘿嘿。”
二勺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接下了银子,小心藏到怀里。
你什么时候客气过啊大兄弟!
第二天清晨,二勺兄提了一只包袱给三娘。
“罗大师傅连夜给你做了一些糕点,你收着给弟弟妹妹们吃吧!”
这个包袱好重,怕是有几斤重。
这么多糕点,伙房里的食材还有末?
“他昨晚给你烙了一晚的大饼,务必挑了又好看又酥脆的才给你放在包袱里头,累得我们得吃好几天大饼呢!”
海大厨在一旁调笑,二勺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谢谢你们!”
“小贝子,一路顺风!”
“三娘,一路走好!”
“说什么一路走好呢?会不会说话呢你!”海大厨一个爆栗敲在二勺兄的头上。
“一路顺风,一路顺风!”
他们渐渐看不清了,隐在晨起的雾气里,撑船的大叔一手撑槁,一边歌唱,苍老的声音浮在河上。
“月儿弯弯照九州
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夫妇同罗帐
几家飘零在外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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