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季婉夺了那晚的花魁。
得了这个消息,丽来的管事儿老泪纵横,直呼:“老天开眼啊!”
丽娘在楼阁之上望着小厮将季婉的名牌高高举到评花榜的顶端,便知道今年花落了自家。怜儿的名牌排在第三,若岱尾琴没有被毁,倒是可以和第二名的倚梦楼的柳依依不分伯仲。
在其他画舫嫉恨的眼光中缓步走上了亭台,一大箱金元宝,整整一万两银子整整齐齐的码在那儿,那是对冠军的奖赏。
除此之外,还有一块红木鎏金的牌匾,“天下无双”,将这块牌匾挂在画舫门口,便是一块活生生的金字招牌。
丽娘站在台上,台下的老百姓们发出阵阵雷鸣般掌声,他们欢呼着,让婉婉再来一只舞。涂满丹蔻的手指抚上这块鎏金牌子,十多年了,我终于得到了它。
刚来画舫几年的丽娘,那时候还很青涩,跟着师傅学习技艺。师傅十分严格,吹拉弹唱,如若没有达到她的要求,便用布条裹了鞭子,抽在自己的身上,疼到彻骨却不会毁了这身皮肉。
姐姐和叔父叔母过来画舫寻找。丽娘一身罗裳,躲在柱子后头,让师傅将他们打发走了,手指抓在木头上,磕坏了新染的丹蔻。流落风尘的自己,还有何面目回那个家中?
那时花魁大比,丽娘站在众人之中,别舫的姑娘夺了花魁,众星拱月般的样子,心中便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拿到这块牌子,我丽娘不比任何人差!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的快,生生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倚梦楼和怡红院等画舫的老板们站在楼里,望着丽娘缓步从亭台之上下来。
火把照耀之下,一万两银子发着耀眼的光芒,烧红了她们的眼睛。
“没想到,丽娘你藏着掖着,居然让季婉习了这样的舞蹈,瞒得密不透风的,可真不厚道呀!”
“有这样的好苗子当然瞒着,不然抖落出来等着被害末!丽娘你说是不是呀?”
这群老板或坐或站,眼光如刀,仿佛要在丽娘身上剜下肉来。
成王败寇。
她嘴角含着笑,目光透过了她们直接看着从三楼下来的另一个人。
大冷的天气,那人依然穿着罗衫单衣,敞着白花花的肩膀,莲步轻移,腰间环佩叮咚,金玉碰撞。
二人眼神对视了几秒,便在几个彪形大汉的簇拥之下下了楼梯去了。
吩咐小厮将牌匾请回画舫,丽娘转头去寻钱庄的老板,这一万两现银放在舫里可不怎么安全,不如和钱庄碰头,直接存在他那儿。免得盘来盘去,浪费心神。
诸位大人以及判官们都等着丽娘前去打点,真正的季婉躺在屋子里不省人事,汤贝贝也得好好盘问一番。
冬日夜长,这繁忙的光景已经好些日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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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刚下了亭台,采薇姐姐便用一匹厚实的披风劈头盖脸的将我罩住,那架势跟往河里捞鱼没什么两样。地上很凉,一只脚丫子踩在另一只脚上。
采薇将鞋往地上一扔,两脚踢踏着踩进棉鞋,我俩拔腿便往换妆的房间冲去。顶着他人如影随行的目光溜进了屋子,采薇将门一把拍上。
“快快,先换衣裳。”霓裳彩衣空有其表,我这来自北方的一匹狼,在南方冻成了狗。
将面纱一把扯起往旁边一丢,陆含章和一个黑衣男子坐在桌旁,芍药姐姐和另一个男人站在他们身后。
与他们同坐的,还有昏迷状态的季婉小姐,以及屏风后面躺在地上的双髻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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