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跑了?午夜梦回,你能原谅自己吗?
那老板见一个小厮从摊位前一阵风跑过,没过多久又跑了回来,拉住一个小乞丐去了墙角。
三娘跑得气喘吁吁,到底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还是打转回来。面前这个乞儿眼睛滴溜溜的转动,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你帮我跑到河边渡口,寻一个人递个口信,这五个铜板就归你了,你送到口信那边还会有赏银,怎么样?成交不?”
“河边渡口,撑船的老头,丽来画舫的二勺被赌坊抓了,快点使人来救?”小乞儿口齿清晰,伶牙俐齿。
“没错没错,快去吧!”孺子可教呀孺子可教。我觉得自己聪明极了,既托人送了口信,又可以自由选择去留。
小乞儿将那铜板握在手心,颠了颠,“这跑腿费太少了,我不去,爱找谁找谁。”
这小鬼头,居然想抬价,也不看看我这身打扮,像是有钱的主吗?
“只有这些,你不去算了,我自己去,不劳你大架。”三娘作势拿回铜板,小乞儿将手一缩,“小气鬼,我去便是了。”他将铜板小心的装入口袋,捂紧了袋口跑了。
三娘用余下的两个铜板买了一个地瓜,蹲在赌坊门前盘腿坐下。那年长的乞儿直愣愣的望着自己手中的地瓜,便将地瓜一分为二,递了过去。
二人不言语,坐在墙角吃着手中的地瓜,任由行人好奇又鄙夷的打量自己。
三娘将帽巾往下拉,盖住眼睛假寐。夕阳打在身上,将自己身上渡了一层黄澄澄的光圈。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从前林家坳子里遇见的那个黑衣人。
一枕琉璃入婆娑,三生石旁醒前缘,坎坷自来多奇人!
过了太久,我已经记不起他的眉眼,只记得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他大约是个奇人,而我自己,顶多算个倒霉蛋。和二勺这个笨蛋凑做一起,我们可以称作双蛋组合。
二勺兄弟,我没有放弃你,你也要撑住啊!不进去救你是因为自己力量实在太小,赌坊水深,只有丽娘那样的大 boss才能与其抗衡,我这样的小虾米只能在门外候着,免得丽娘捞人还要捞一双。
我自神游天外,眼角里来来回回路过几双脚。
大部分都是穿的黑布布鞋,鞋邦子沾着泥土灰尘,这是劳动人民的双脚。也有穿着小鹿皮靴的双脚,这样的脚脚步平稳,鞋底干净,这是资本家的脚。姑娘家的绣鞋最小巧,一般不往这头来,三娘的脚上是黄大娘纳的厚鞋底,黑布鞋厚实又保暖,只是在舫里上上下下,撮得像咸菜一样邋遢了。
我将脚就这么大剌剌的直伸出去,眼角又来了一双干净的脚,也是皮靴,走起路来,鞋底磨损很小,这脚步在跟前没有停顿,却从半空中抛下两锭银子。一锭落在乞丐的破碗里头,一锭直接滚落到我的怀里。
摸起这锭银子,三娘赶忙直起身子,扶起帽沿,那人已经走过街口,只余一个青黑色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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