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事义父尽管放心,儿自有斟酌。”
绉布点头,遂与矶子、仲夷分头行动。
放下绉布如何劝慰黄朝暂且不提,单说矶子与仲夷这一边。闻听璋滁成就了大功,如今已押着厉殇在外等候,立即在在中军升起大帐。少时,军卒押解厉殇至。厉殇见矶子,立而不跪。但见厉殇模样,矶子一改平日温柔面容,厉声道:“之前听黄朝说,你们是上古的古氏一族。既在千里以外发展,如今何故兴师到此?我部落与你们,素来并无仇恨。既如此,为何无故来攻、害我族人?今妖兵为我所破,尔亦被擒。遥想昔日猖狂之时,可想到会有今日?”
矶子一番质问,厉殇羞愧难答。沉默少时,遂回应道:“兴兵与否,皆在首领。我为臣下,只负责执行与服从。为将者恪尽职守、以令而行,试问又何差错?今既被擒,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厉殇紧闭双眼,将脖子一昂。矶子冷笑,言道:“我若杀你,便不会使部下将你擒到此处。今番所以用计擒你,是不想似你们那般无故残害生灵。想我驱兵收复荒丘之地时,只身便可斗杀苍龙。你们纵然有驾驭猛兽的能力,其麾下猛兽却比那苍龙如何?你我部落虽不同源,却也有同根之义。对于你们古氏一族的历史,我也有些了解。你们在上古乃元氏一族分支,说起来也和我们的祖先颇有渊源。如今你们虽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你们不义。我们的敌人是肆虐残害生灵的妖兽,不是本自同根的同胞兄弟。”
一语言毕,遂令军卒为厉殇松绑。厉殇惶恐,不知何去何从。
矶子又道:“举义旗,兴仁义之兵讨伐凶逆视为义兵;似你们这般,抢掠他人土地。不惜奔袭千里、残害袍泽,试问与禽兽又有何异?你离殇的大名,之前在黄朝这边也有听说过。他说你素有义名、最善辨别是非,我因此敬重让他前去说服你。谁想如今见了你本人,居然这般模样。你们部落的首领女贞固然有罪,但你身为长老却倒行逆施的助纣为虐,试问又何他有什么两样?岂不知你部落先祖恩泽万民,如今你因为自己的愚忠而将万民置于水火。我倒想敢问你,你到底是节烈还是愚蠢?”
矶子一番训斥,不禁令厉殇羞愧难当。他低头默然,最终选择面对矶子跪倒于地。言道:“大王一席话,使我顿悟。我以愚忠为节烈,实在有负先祖。今事已至此,我愿以死谢罪。”
言毕起身,便欲撞大营木柱自尽。
矶子早有所料,赫然出手相拦。喝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挺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更何况你虽有愚鲁,其罪却在身为首领的女贞身上。你身为长老,不能挽救自己的部落、臣民,如今自死岂非自取怯懦之道吗?”
闻听矶子所言,厉殇懊悔痛哭。
仲夷在旁一直不说话,如今见时机成熟了,这才走了过来。言道:“我主兴义兵到此,对您族中的贤者都不忍加害。前番你我虽有交兵,但我们大王却始终念及同根之义。如今您既然也幡然醒悟、不忍苍生受害,何不我们协同一心、共创大业呢?”
厉殇点头,再度下拜。言道:“大王仁义,其风骨令人折服。我虽不才,愿归于大王麾下。日后若有差遣,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矶子大喜,急忙搀扶厉殇起身。言道:“我今得公相助,大事必成。现下正有一事,需公协助、商量才好。”
这正是“恩威并施讲礼数,何愁义士不来投”。预知矶子所请何事,南门东寨战事怎样?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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