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非马,但含泪的模样却和天马不知为何竟是那么的神似。又听孩子说和自己似乎前世有缘,矶子心中更是萌生酸楚、饶有感慨。暗道:“天马救我之时,曾经说它死后来世便来投胎成人。说我们若是有缘,还会再见面的。更兼我那天马的眉心便有异色鬃毛,族群中的长者们都说那是开了的天眼。如今怎么会这么巧,这孩子竟然也生了三目。天马刚死,这孩子便降生了。而且居然这样诡异,一眼便认得我。他不求别人,偏偏来向我寻求庇护。莫非一切都是天数姻缘,让我与天马真有再见之日吗?”
矶子想到这里,心中酸楚更甚。情至深处,眼泪忍不住流淌下来。那孩子看见,不用手帮他去拭,而是居然用自己稚嫩的脸颊贴上矶子的脸慢慢帮他擦弄。那感觉,再度触碰到了矶子内心之中最敏锐的一根心弦。想他与天马一同长大,曾经自己幼时哭泣,天马也便是如此通灵。
“此子,莫非真天马转世吗?前世它舍命救我,今生我又岂能让它遭劫?”
想到这里,矶子下了恒心。不管这孩子是不是真的天马转世,自己都要护他周全。于是当着众人的面,将孩子抱了起来,言道:“父精母血,方有孩子。岂能因孩子有异样,便因此绝了他的性命呢?此子我甚喜欢,如若长老不弃,我愿收他当我义子。长老若觉得不妥,还让他由你的姓氏。此子非寻常可比,我料日后必成大器。”
矶子态度决绝,既讲人情、也有道理。闻长老见矶子出面,实在不好拒绝。有碍于众人在,自己身为贤者的名望,这才妥协不禁点了点头:“既然大王看中,老朽便没什么话说。如今此子新生,还没有名字。大王既让他随了我的姓,便赐给他一个名字吧。”
矶子想了想,随即对三目童子道:“你刚刚降生,险些性命不保。我望此惊乃你命中劫数,日后定然福寿绵长。既如此,你从此便叫闻寿可好?”
“闻寿?这名字好,那我从此便叫闻寿。”
孩子懂事,见没了性命之忧,便立即挣脱了矶子的怀抱。退后两步之间,居然也懂得跪拜向矶子行礼。矶子欢喜,笑道:“此子聪慧,早晚必成大器。从今日起,你便跟随着我吧。”
“是,孩儿愿随义父。”
矶子大喜,急忙伸手将闻寿搀扶起来。
麻烦由此得解,众人急忙前来恭贺。自此闻寿跟随矶子,却不想日后竟真成为了一个决定人族崭新时代的重要人物。此为后话,暂且放下不说。却说矶子收了闻寿为义子,加上众人恭贺,心中自是喜不胜收。
仲夷在旁,不忍一声叹息,苦笑道:“这算什么?如今大敌当前,还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儿,大王居然还有这般的雅兴致。”
绉布笑道:“此乃皆大欢喜的结局,如何不美?更何况我已经多日不见大王这般开心了。这样也好,算是给咱们冲冲霉头。说不准由此一事,之后便一顺百顺了呢。”
绉布一语方出,斥候已经再度到来。但见他面,仲夷苦笑叹息道:“又有何事发生了?老实说,我现在都有些怕你了。”
斥候也露出一副苦相,问道:“既如此,今番之事,我说是不说的?”
绉布忍不住窃笑,随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为何不说?又有什么情况了,无论好坏如实报上来便是了。”
“对,如实报上来。”仲夷苦笑道:“反正我们也都习惯了,扛得住的。”
绉布无语,斥候更是一脸无助。
这正是“接二连三皆祸事,如今怎样未可知”。预知斥候此来所报何事,是否又有崭新迥异?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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