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寻常多是长兵器,我们用短刀,总是吃亏的。别人不进你攻击范围,一枪刺过来,你怎么办?”
午后温暖的阳光照进宽敞的院子,在教授新招式之前,穿越者踱着步子对徒弟提出了引导式问题。
“要——躲开。”李渊屹跟在师父后面,他语气迟疑,答得并不坚定,与其说回答,不如说是询问。
“嗯。”陈昭脚下轻轻一碾,调转方向继续慢慢走着,追问道:“要如何躲?”
“呃……”李渊屹被问住了,以前与村里同伴玩闹打架,拿木棍互戳的时候自己有些方法技巧,可习武跟玩闹不同,他不敢讲出来。
“要怎么躲,讲出来就是。”陈昭慢慢走着,半晌没听到回答。
“我——后退的时候拨开枪尖。这样就不会被刺到了。”
“若对方穷追不舍,以生死相逼,你如何做?”不等李渊屹回答,他继续问话:“大枪一摆,把你逼到墙角,叫你进退不得,你还能往哪退?”
李渊屹脚步渐缓,心道,我可以继续退,可以弯腰逃过去。可这明显不是师父想听到的答案,师父是想说……
“你的方法对了一半。”陈昭转身面对李渊屹,李渊屹看到师父表情严肃,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就听师父道:“但既是对敌,生死一线间,怎可一味躲逃。只有打得敌人没有还手之力,你才能活下来。只有死人,才没有还手之力。所以,”他敛起笑容,用凶狠的目光盯着无辜的少年,用冰冷的口吻道,“想要活着,就杀死敌人。”
李渊屹比同龄人沉稳一些,但师父第一次如此严厉,让他一股寒意自后背传到脖颈,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所以啊,要想办法转守为攻。”陈昭再次转身,他脚步变得轻快,往院子南边的武器架走去:“你进武馆有些日子了,当早些知道江湖险恶,习武就是用来杀敌防身的。存了与人搏杀的心思,才能把武艺练上身,才能活下去。”
受惊的少年回过神来,低着头地跟了上去。
自衙门录口供的日子算起,已过去十日,秦武馆没有来找他麻烦,泰和武馆也没来找他麻烦,那位不忠不义的大师兄多日未曾在城里露面,李二狗被烧的房子两日前重新上了顶,孙有福几人的案子也没了动静。
十日里,陈昭一面关注着城中的消息,一面传授徒弟武艺,算是穿越后比较悠闲的日子了,可悠闲的背后,是随时可能到来的危机——秦武馆突然隐忍,一旦出手,必将是雷霆手段。
他取出一根红缨长枪,丢给李渊屹,而后道:“刺过来。不要留力。”
“是。”李渊屹接枪平端,长枪比他还要高出两头。
两人摆开架势,李渊屹两腿发力,双臂把枪往前一推,明晃晃的枪尖扎向师父心窝。只见陈昭侧身的同时,刀已经架在枪杆子上,再然后李渊屹只觉得眼前眼前人影晃了几下,等再次回过神来,师父已经在自己跟前,一只拿刀的手压在他肩上,另一只手里拿的刀搁自己脖子下。只要稍微一动,微微突出的喉结就会碰到锋利的刀刃上。
陈昭轻缓地把刀收起,看着被吓了一头汗的徒弟,到底有些于心不忍:“只是第一次,让你感受一下。”
“师,师父。”李渊屹吞了口唾沫,心有余悸地道:“我,我没,没看清楚。”
“嗯,再来一次,这次我会慢一些。”
少年抖了抖身子,鼻翼扇动,吸了口气,重新摆出刺枪的姿势。陈昭用刀背敲了敲刀身:“枪端得四平八稳,出枪不颤,这些日基本功练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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