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暄见明玉一袭无垢白衣染了血迹,受了不轻的伤,内心颇为担忧,掏出帕子,走到明玉身前帮他擦拭血迹。
明玉为了方便明暄,站立不妄动的小身板形如一丝不苟的俊美雕塑。待明暄收拾好帕子,明玉才道:“谢谢姐姐!”
小明暄颦了颦柳叶秀眉,教训明玉道:“都说那小孩皮糙肉厚,实力强悍,似一头小蛮牛。你仅凭肉身之力与其对抗,真是愚蠢!”
明玉捏了捏宝剑,正色神情,那双桃花眼肃穆地望着明暄,反驳道:“姐姐,以强凌弱不正,以长欺幼不义。那小孩没修出真气,我又大他三岁,若是以我真本事对付他,此乃非正义之举。自古以来邪不胜正,邪恶不得人心,正义乃天命正道。若是我以真气欺他,纵使我赢了,却失去正义真心,此乃得不偿失,非我所愿。”
明暄气得跺脚,明玉简直是个书呆子,教训个小破孩都能提升到大义的高度,真是个迂腐的儒生。
明暄冷声问道:“三纲五常?是哪三纲?哪五常?”
莫非姐姐在考校我儒学,如若考校,却怎可能如此简单?明玉内心疑问,顿了片刻,如实答道:“三纲为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则是仁义礼智信。”
明暄道:“你觉得它正确吗?”
明玉愣了愣道:“正确。”
明暄道:“在一个纲常沦乱,道义不存的天下;在一个臣民二意,子嗣不孝,妻子不忠的世间,它行得通否?”
明玉思虑片刻,挺直小身板郑重道:“正因为如今世间险恶,黑白颠倒,正邪不分。我身为父皇的继承人,应当使父皇的江山变得更好,使世人明辨正恶,尊道义弃伪善,从而使得国泰民安,国强民富。”
明暄高声道:“教妓女守贞,恶盗行善,赌徒顾家这也否是你的职责之一?清水能洗净淤泥吗?混浊不堪得社会你拿什么清洗,又怎么能洗得清。”
一袭无垢小白衣的明玉望着明暄,朗声反驳道:“政策开明,君臣一心便可洗清这个世道。”
明暄狡黠道:“父皇是不是明君?赵海,顾之渊等算不算能干之臣?”
父皇任人唯亲,暴虐自负,恶名天下。外公在教导他时常常数落柴戈的不是,纵使始终崇拜父皇的明玉也觉得父皇有些地方做得不对,然而深受儒学荼毒的明玉怎敢对自己的父皇不敬。而赵海,顾之渊确实武朝的股肱之臣,明玉又怎能昧着良心说道一二。
姐姐用儒学之矛攻自己之盾,实在无赖至极,不过明玉仍然固执道:“是,但若是洗不尽,唯以命尔?”
简直是书呆子!酸儒!榆木脑袋!牛倔脾气!说了大半天完全没有效果,明暄气极道:“我只比你半天,你心底不认可我做姐姐的地位。”
明玉纳道:“哪敢有如此想法,我……”
明暄苦着小脸伤心道:“你是学了贬低妇人的儒家糟粕后,就瞧不起姐姐了。”
明玉神色慌乱,急道:“明玉一直尊重姐姐,姐姐怎把明玉想得如此不堪!”
明暄坏笑道:“那你是否应该听姐姐的话?”
明玉应道:“理所当然。”
明暄直截了当道:“好,那你把儒学给扔了,免得尽学些糟粕迂腐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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