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反复盘问巫行云。可后者始终咬定自己险遭采花女贼荼毒,既不知对方是谁,也不知对方为何要如此。自在家中坐,祸从天来。多半只是看中他的姿色,按捺不住澎湃的冲动。
王星澜与费九关见始终问不出头绪,又看巫行云模样狼狈。身挨刀,脸被踹,实在是惨得无以复加。便悻悻作罢。留下柳斜斜照料他,一行人聚在一起商议。
柯一尘率先道:“你们相信他的话吗?”
几人俱是摇头,王星澜沉吟道:“可是,看他模样实在凄惨。脸的伤也显然是被人用脚踹出来的——我都看到鞋印了。这绝不是他自己弄地出来的。”
费九关思考良久,开口道:“我不相信。”
柯一尘颇为意外,赞许道:“难得呀大哥。说说为什么?”
费九关义正辞严道:“就算劫色。为何会选他而不选王兄?”
柯一尘一愕,旋即不满道:“为什么选王兄不选我?”
费九关呵呵笑道:“王兄英气勃勃,更有男人味一些...一尘兄弟你太过秀气,女人可不一定喜欢。”
柯一尘呸了一声,“你又不是女人!你怎么知道女人不喜欢我这样的?”
王星澜见话题越扯越远,忙安抚道:“柯公子稍安勿躁。费兄的意思,想必是说此人与巫行云有些纠葛。不该是真为劫色而来。”
柯一尘道:“我看她多半跟巫行云有仇。既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来,直接把人救走不就好了。巫行云为何要主动呼救?”
王星澜道:“我心里倒有些猜测。不过尚需要确认。诸位看到那姑娘形貌可有什么想法?”
费九关回忆道:“此女年纪应该只有十六七,看打扮多半是贺兰人士,轻功之高世所罕见...”他说着说着忽然一顿,眼中发亮。王星澜见状知道他已有些猜测,冲他微微一笑道:“还得去向关兄证实一番。”
费九关也会意,点头道:“正是。”
柯一尘看两人那副神神秘秘地模样,撇嘴道:“故弄玄虚,关浮沉他就能知道?”
“嗯。我知道。白天她就曾在周围出没。今夜主动现身,求我放她入内。”
院外树下,众人围聚在关浮沉身边。见到关浮沉坦然承认自己早已发觉,柯一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叉腰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关浮沉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来是为了带你回去,不是为了给你看家护院。况且她不带杀气,没有危险。”
柯一尘张口欲骂,费九关一把将她拉住。王星澜接口道:“关兄,你可看清了此人形貌?”
关浮沉闭目回忆了片刻,说道:“女子,莫约十六七,鞋底轻薄,腾挪灵巧,举世罕见。”
王星澜问道:“那你可知晓此人是谁?”
关浮沉沉吟道:“如无意外,她的身应该藏了一柄剑。”
他此话出口,正中王星澜与费九关心中所想,两人会心一笑,便与关浮沉告辞。
柯一尘是被费九关拽走的。临走三还挥舞着拳头道:“下次再有人来。不管是谁先砍了再说!”
关浮沉毫不搭理,闭目养神起来。柯一尘见状勃然,指着关浮沉道:“你这...”也不知她要说什么,人已被费九关拖远。
众人回到屋中,柯一尘往椅子一座,不耐烦道:“你俩看出什么了?说吧!”
费九关哈哈笑道:“一尘。你到底对贺兰双刀四剑知晓多少?”
柯一尘踌躇道:“双刀四剑,就是...双刀四剑咯...里面有两个姑娘我倒是听说过...”她一来不喜习武,二来在深宫之中成长。对于外界消息了解不多。贺兰这六人虽是名满天下的才俊,她也只留意过其中两位相传跟她年岁相仿的女子,余下皆是略有耳闻罢了。
柯一尘见费九关又要笑,恼羞成怒道:“你知道了不起啊!少把在酒铺里听来的东西拿来卖弄!”
王星澜莞尔道:“柯公子是洪武人士,对于贺兰武林不甚了解也是寻常。双刀四剑北域六杰,是当今贺兰除了狼主乱山横之外名声最响亮的六个年轻好手。他们各俱师承,身负惊人业绩。双刀乃是指环首刀巫行云和北蟒部击雷山当代雷守,八部天雷刃常天庆。这四剑,分别是贺兰古剑圣的关门弟子剑痴孤独始,火狐部四公子万点金无有,以及雪熊部长女血瀑宇文柔奴,还有云鹰部独女,追云燕子战芳菲。”
柯一尘拍手道:“对!宇文柔奴和战芳菲,这二人我是知道的!”
她素来听闻这两人都是当世美人,总想亲眼一见,看看比自己如何。她联想到方才关浮沉所言,惊喜道:“刚才来的就是那只燕子?”
王星澜点头道:“云鹰战氏虽是贺兰八部之一,但这一部族人性格超然,不喜权谋争斗,势力仅比没落了的北蟒部高出一线,从不参与八部纷争。不过此部势力范围在流沧江,恰好囊括剑山。双方一直交好,倒也无人敢轻视了。”
柯一尘嘿道:“这么说来,劫色的还是一个大小姐。莫非是她剑山弟子?”
费九关摇头道:“听闻战芳菲一身功夫俱是云鹰战氏的绝技。此部以云鹰为名,尤善轻功腾挪。今日来看,咱们三个一起居然连她衣角也没摸到,真是名不虚传。”
柯一尘皱眉道:“那这只燕子大半夜跑来,怎可能真的为了劫色?既然同为六杰,多半还得落在巫行云身。”
战芳菲与巫行云的婚约始末,仅剑山与云鹰部的少数人知晓。纵然是倚晴楼也没能获悉。众人想了一宿都没有头绪。最后只得作罢。如果战芳菲是为了巫行云,那么必然还会再来。既有关浮沉说此女没有敌意,那到时候说不定可以与她交涉一番。
天光破晓。战芳菲在山中奔走。她秀足在树枝一点,人便飞出老远。宛如乳燕掠空,轻巧迅捷。
她抬头,透过树木枝叶看天,知晓已是清晨。这般赶了一宿的路,纵然她气韵悠长也有些疲惫。当下靠坐在树枝休憩。
只休息了片刻,她蓦然睁开双眸,叫道:“金小四!”
树下,绿涛之中,一道火红姗姗走出。金无有身着明红衣衫,足穿金丝鹿皮短靴,金光灿灿的日照龙鳞剑佩在腰间,金色红色耀眼夺目,一派富贵之气逼人而来。
金无有挑了一块干净的石头,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铺,自径坐下。又从掏出一块手绢,慢条斯理地在白嫩秀气的脸轻轻擦拭,好整以暇道:“你睡你的。”
战芳菲哼了一声,自树跃下。挤开金无有坐到石头,说道:“起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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