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一尘嚅嚅道:“他...是谁呀?”
王星澜郑重道:“他是巫行云!”
“哦...巫行云是谁?”
巫行云昂然道:“巫行云就是我!剑山第一刀客!贺兰著名的年轻侠士!北域武林未来的希望!双刀四剑之一!”
他一连串说了大堆名头,柯一尘听在耳中完全没有波动,唯有听到双刀四剑之一时才悚然。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猪头,好像他脸开出了一朵花。
“你是双刀四剑之一?那个北域六杰?”
巫行云得意的仰起脸,从鼻子里喷气道:“颤抖了?畏惧了?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你现在跪...”
啪地一声脆响,他的脸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巫行云顿时狂怒,却见柯一尘盯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道:“我的天!我真的神功无敌了?我居然能把贺兰双刀四剑揍成这样,还揍了他两顿!我现在是什么境界?百川境?天地?难不成...我已经踏破天地境了?”
王星澜无语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是初武境。准确的说是汇气成泉,还未到发气于形的阶段。”
“啊?”
柯一尘叫了一声,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解气似得反手又给了巫行云一个嘴巴。巫行云怒不可遏,大叫道:“还打?你干什么!”
柯一尘振振有词道:“打都打了,咱俩这仇已经结下了。你肯定不会放过我,难道我不该打个够吗?”
巫行云哑口无言,他素来行事也不走正道,顿时觉得这娘娘腔说得好有道理。可又不愿讨饶堕了自己威风,便向看起来比较识货的王星澜说道:“虎落平阳,当真连犬类也能欺我。大家都痛快点,是杀我还是放我给个准话!让这搞龙阳的娘娘腔来折辱我,不是好汉所为!”
柯一尘听他言语不逊,不禁大怒,俯身从地捡起一块石头,作势就要往他头砸,“还敢与我这样说话!我是洪武人,他是燕云人。杀你对我俩都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倒不如说杀了你,下次山河局对我们更有利。”
巫行云打量柯一尘手中的石头,足有酒缸大小,轻轻哼了一声,“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教训的有理。巫行云向来讲究以德服人,对待燕云和洪武的朋友更是像家人一样温暖。不如大家都注意自己的风度,坐下来好好说话如何。”
王星澜笑吟吟的拦住柯一尘。对巫行云道:“不用慌。我们现在还不能杀你。”
巫行云松了口气,咧嘴道:“吓死小爷了。那个洪武的娘娘腔还不把石头放下!”
柯一尘自打出生从未见过如此惫懒的人物。一时间就像吃了苍蝇般恶心。愤愤向王星澜道:“这种玩意确实不能在这杀了。太脏我衣服。要不你动手,待我走远些免得恶心。”
王星澜摇头道:“不行。眼下家姐生死未卜。如果落入白罗手中,还需此人做筹码交换。”
“呃...”柯一尘对于其中关隘一点即透。只是打心眼里不想救苦竹。眼下王星澜这么坚持,倒也不好明着从中作梗。
巫行云听得明白,赞许道:“你倒有点见识。天寒有雪就算是天底下最年轻的天地境。比我师叔还是欠了些火候。再加黑龙卫在侧,她想要全身而退可不是那么容易。”
柯一尘诧异道:“这又关天寒有雪什么事?”刚说完她便旋即醒悟,俏脸唰地煞白,一把抓住王星澜的胳膊猛摇,“你姐姐是天寒有雪?天下第一杀手?就那个苦竹?”
王星澜也不作隐瞒,痛快道:“不错。天寒有雪之名是世人所赠,家姐本名晏空花,一向不为外人所知...你怎么了?”
只见柯一尘好像失了魂般,脸一点血色也无。她一扭头,不再理会在场两人,怔怔然便往外走。
她身份尊贵,见过的豪杰高人也数不胜数。在她内心深处,对于什么洪武八骏,贺兰双刀四剑,一直很看不眼。可对狼主乱山横、倚晴楼天寒有雪却是不敢小觊。原因无他,这两位始终是能与李怀渊齐名的人物。而她从小便与李怀渊相处,自然十分了解她的怀渊哥哥到底是何等惊才绝艳。
柯一尘心中绝望地想:“我与那小贱人互相看不顺眼。彼此心照不宣。她若是脱困,日后一定要找我麻烦。这可怎生是好?天下第一杀手...那岂不是特别的会杀人?贺兰这个破地方看来不能多待了!必须尽快回洪武,去找怀渊哥哥!哼哼...她就算是天寒有雪,也不过是跟怀渊哥哥齐名而已。不见得...不,是一定打不过怀渊哥哥!”
她转念又想:“这个苦竹,枉她有这么大的名气,居然看了费九关那个文不成武不就的黑泥鳅。实在是瞎眼!什么天下第一杀手,我看是天下第一瞎才对!”
她心绪纷乱,自顾自地离开,反倒让王星澜与巫行云感到奇怪。
两人对视,均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巫行云干咳一声,感慨道:“这个...看来三杰确实比六杰要有名气呀。你瞅瞅那位娘娘腔的反应,光是听到天寒有雪的名字就跟死了妈一样。让巫行云好生羡慕,好生羡慕。”
王星澜从之前的接触中大概猜到柯一尘与义姐关系不睦。在他看来,两人是因为费九关在争风吃醋,不禁心里羡妒,心情颓丧了几分。他低低苦笑数声,略整精神,说道:“巫兄先考虑考虑自己吧。屋里那位费兄说的没错。我们虽然不会杀你。但凭你武痞的名号,放了你难免会受你千般纠缠。只有带着你路了。”
巫行云哼了一声,他也知道自己名声素来狼藉。只是他素来以此为荣,觉得被称为武痞,更显得潇洒不羁,游戏风尘。不想如今却也因此身陷囹圄。
王星澜继续道:“不过你也看到了,我这个朋友精神状况很不稳定。你若是落在她手里,恐怕还未等虎目白罗提出换人,你就先被折磨的不人不鬼了。”
巫行云听出他话中之意,眨眼道:“你就直说吧。我要怎样才不会落入那娘娘腔手里呢?”
王星澜眯起眼睛,微笑道:“我们与屋里那位费兄开了个小玩笑。虽然是玩笑,但也不愿被人拆穿。劳烦巫兄稍作配合,我与那位柯公子自然感激不尽。你要这样说...”
巫行云默默听着,没想到王星澜要挟自己,提出的竟是如此荒谬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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