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书看着她,她当然明白“那天晚上”指的是什么。
沈婕妤咬着牙,泪水慢慢流了下来:“那是我最重要的一个夜晚,是一个姑娘家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可是。。。可是我却遭受了那样的耻辱!我本来不会这样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她停了一下,拿绢子擦了擦脸,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在侍寝前,晚膳中是不是有一道汤叫做玫瑰露?”她看着周祈书:“你没有喝?”
“没有,那道汤太香了,我喝不下。”周祈书摇了摇头,忽然失声道:“难道汤有问题?难怪你。。。”
沈婕妤点点头:“不错,锦儿亲眼看见过,彩络和御膳房专管熬汤的孙进良背着人说悄悄话,好像很亲密。”
“我好久不出门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昨天夜里睡不着,叫锦儿去请你来说说话,才知道你去了甘露殿。”
“我一直担心你,所以一大早叫锦儿又去。”她笑了笑,舒出一口气:“原来你并没有喝汤,我就说呢,她们连我都要对付,又怎么会放过你?”
“你说的她们”周祈书缓缓说道:“是不是指张淑妃和尚昭仪?”
沈婕妤愣了一下,随即握紧了拳头:“原来她已升为昭仪了,哼,爬得倒挺快。”
她看着周祈书,目光突然变得像刀子一样:“新进宫的姐妹中,你和她是最出挑的,其次就是我。她想要排挤别人倒不奇怪,只是用这样的手段实在太卑鄙!”
她一把抓紧了周祈书的手:“我不甘心!如今你在皇上跟前得脸儿了,你救救我吧!只有你能救救我!”
周祈书安慰好了沈婕妤,从屋里走出来时,阳光已穿透云层洒下了万点金黄。她轻叹一声,用手遮在额上,只觉得今日的光芒格外有些刺眼。
回到春锦殿,文杏笑吟吟地迎了上来:“娘子怎么才回来?冯公公都把皇上的赏赐送过来了,皇上还说,晌午到这儿来和你、还有昭容娘子一道用午膳。”
周祈书应了一声,淡淡笑了笑。
挽翠高兴地拍着手:“这可太好了,皇上看重我们姑娘,尚昭仪又有什么了不起?往后彩络要是再敢阴阳怪气地讽刺我,我也不给她好脸色看。”
周祈书瞥了她一眼:“争这些闲气做什么?没意思,这是在宫里,人心复杂,有人无中还要生有呢,你倒生怕别人拿不住我们的把柄?”
挽翠怔了怔,吐了吐舌头:“姑娘说的是,我只是说说,不敢做的。”
文杏笑了笑:“娘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了?”
周祈书吩咐关了门,低声把沈婕妤的事说了一遍。
文杏听了,目光闪动:“娘子打算要去管这件事?尚昭仪的背后是张淑妃,她经营多年,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非同小可,不是个能挑战的。眼下你刚刚起步,要做她的对手还早得很呢。”
周祈书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任由她们这样做下去,今后遭殃的就不会只是沈婕妤一人。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再独善其身。”
她看着文杏:“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放心,我有分寸。我只是想抚平这件事,并不想去挑战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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