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姑有些吃惊:“为什么?”
许绣氤道:“金顺已发现了他的真容,他为何要留下金顺来向我们报信?他既通易容之术,为何在扮成米婆婆来韩家时不在脸上稍作装扮,连鼻翼伤口这样明显的特征都不曾隐去?这只有一个解释,他是故意要让我们猜到这一切都是吴氏的图谋,想让我们之间的仇恨越结越深。
莲姑更吃惊了:“他不是吴氏手下的人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绣氤冷笑道:“只怕吴氏和我们一样,也是被更高明的人算计了。”
“更高明的人?”莲姑拿起了桌上被剪破的袜子:“少奶奶是说,流春山庄才是他幕后真正的主子?”
她说着,又轻轻摇了摇头:“可是,上官清泓侠名传遍天下,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许绣氤冷笑更深:“侠名?天下间表面仁义礼信,背后凶狠毒辣的人多了。”
莲姑迟疑道:“可是,上官清泓已和少爷结为兄弟。”
许绣氤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自然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无非都是看利益面前,如何取舍罢了。”
莲姑想了想,仍叹道:“我还是不敢信,上官清泓是连紫英都很敬佩的人,不至如此吧?”
许绣氤凝视着她:“姑姑别忘了,当日薛林是怎么死的?写着六齐工记的嫁衣又为何不见了?这个米婆婆深通蛊术,上官清泓连这样的人都肯用,会有什么好心思?我们找到了六齐工记本也是要交还给他的,为何此人会将嫁衣偷走?还不是为了要让我们拿不出来,日后好向我们找麻烦。”
莲姑怔了怔,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若真是这样,那这次的麻烦就大了。”
许绣氤道:“姑姑若是还不信,我再告诉你,海棠的尸体在哪里?就藏在米婆婆床下的那个洞里,他盗走海棠的尸体,又为的是什么?”
莲姑道:“这也真是怪,莫非他和林儿一样,本就认识海棠,有那种心意?”
许绣氤笑了笑:“他要的不是海棠,而是福林散。海棠因为服用福林散的缘故,尸体保存完好,他们必定可以从她体内再把这种毒药提炼出来的。”
莲姑长叹道:“想不到天下闻名的上官清泓,竟是这种人。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少爷?”
许绣氤摇了摇头:“暂时不要,载沄为了迎接即将登门的贵客,这几日更加忙了,何必再添他的烦恼呢?”
莲姑有些紧张:“可是这几位贵客非同小可,少奶奶也该提醒少爷心里有个数。”
许绣氤点头道:“我知道,适当的时候我会说的。”
她说着,见莲姑愁眉不展,便拉起了她的手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论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的。我相信上天长眼,绝不会偏护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姑姑不必这样焦虑。难得载沄今晚能回来吃饭,姑姑也来一块吃吧,人多热闹些。”
莲姑答应了,但过了一会儿又凄然叹道:“可怜李奇为韩家做事十几年,也是忠心耿耿,竟然就这样枉死了,我们明知凶手是谁,却只能看着他走,毫无办法。”
许绣氤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眼望着院中被风吹动的幢幢树影,幽幽说道:“这个人还会回来的,他既有武功,又懂蛊术,这样的人才,上官清泓怎么会让他浪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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